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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父親一笑,“不打緊,莫說二斤白麵,鮮雞活魚也能給你弄來!”
師父說完,支起車子從褡褳裡隨手摸出一個綠皮小本本。父親多少識些字。可是也沒看清那上面字的全貌,就看見了兩個“直屬”。
看食堂的小幹部納悶的接過師父遞過來的小本本,他尋思著一個破老頭拿個本本算什麼回事。
可是,在接過來看了一眼之後,那幹部一個哆嗦差點沒蹲到地上。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師父手裡。可是那幹部腦子也靈光,多留了個心眼。
“老先生,您是……”
師父明白是他自己賣相不好,面前這幹部懷疑自己,當下道,“老頭子劉振光!莫嘰歪,還沒人有膽子敢冒充老頭子!”
父親聽到這話,當時就把師父的地位在心裡往上提了至少兩個臺階。當下,對師父語氣更加恭敬了。
後來我曾經看到過師父的那個小本本。因為他好像對拿東西根本不在意。我看到的時候,已經破爛不堪,像是糊了一層泥,只是國家的五星紅旗章下面的一行字我還依稀能辨認出來。上寫著“持此證者如有所需,盡一切能力達x”最後一個字有些模糊,應該是“到”字。
那幹部那裡還敢說什麼,慌忙把師父和父親帶進去,又是看茶又是遞煙,弄得父親一陣惶恐。他哪裡受到過這待遇。
不大會功夫,食堂裡就來了四五個人。父親說只記得其中兩個一個是縣長一個鎮長。呵,這一下不當緊,那看食堂的小幹部哪裡見過這陣仗,他只是給自己上頭打了個電話,卻不想一下子縣長都驚動了。
父親跟我說這些時,一臉回味。其實當時聽說面前的人一個是縣長的時候,我父親差點沒抱著我跪下喊聲大老爺。一個老老實實的莊稼漢,參加過掃盲班認識幾個大字而已,他對國家的思想還保留在以前村裡說書先生的嘴裡。
縣長不敢大意,拐著彎又把師父的綠本本弄到手裡,誰知道一樣是看了一眼就合上擦乾淨遞到師父手裡。臉一繃對那看食堂的小幹部說,還愣什麼,老先生餓一天了,弄些吃的來!
師父說不打緊,弄些窩頭給這位老弟吃了,又問食堂還剩多少家底。
那小幹部苦著臉說白麵兩斤都不到,棒子麵還有二十來斤。其他的都光了。
師父想了想說,“這樣吧,幹窩窩頭來兩個,白麵也不要了,給我弄兩斤棒子麵吧!”
出了鎮子,師父讓我父親吃個窩窩頭填填肚子。我父親嚥著口水連說不敢要,直到師父吹鬍子把兩個窩窩頭塞到父親懷裡。父親捨不得吃,忍者饞吃了半個,一個半準備回家留給我幾個哥哥姐姐和母親。
路上,師父看了看月色,跟父親說他來抱我,讓我父親推著載著棒子麵的車子。
父親覺得師父一把年紀了,再說聯想之前那些當官的態度,哪裡敢讓師父掏力氣,當下說不用,自己吃了半個窩頭,頂事呢。
師父不同意,說什麼這個時間點路上不安生,快熱鬧起來了。娃子火虛,別被撞到了。反正父親聽不懂,也拗不過師父。
誰知本來還撇著嘴老是乏力嚶嚶的我竟然在師父的懷裡安安穩穩的睡著一直到了我家。
我家在村正中間,三間土坯房。可是母親為人勤快,貧窮的家裡被收拾的很是整潔。
師父進了我家門連連點頭,母親聞聲出來,幾個哥哥姐姐已經餓得睡死了,也或許是沒力氣起來。
母親見出去許久的父親懷裡空空的回來了,倒是手中多了輛洋車子,可是母親根本沒去注意。坐到地上抓著父親的衣襟一直哭。
父親見狀,連忙呵斥母親,“沒出息的娘們,哭啥哭!別再老先生面前給我丟人現眼!”
母親傷心的厲害,哪裡顧得上去管父親說什麼,“小娃子沒了,你讓我當孃的咋個不哭?”
師父聞言哈哈笑了兩聲,口中嘟囔著,“為人爹媽哪有不愛子!”說著把我遞到母親懷裡。
或許在師父懷裡睡夠了,也或許是那顆糖起了作用。在母親不知所措的抱起我時,我竟然衝母親咯咯的笑了起來,含糊不清的喊著“媽”
這一聲媽喊出來,連帶著我爸也哭了起來。多年後每當母親和父親向我談起這一幕時,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神色。或許那種感受只有當你也成了父母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吧。
師父看的感嘆,從車後座抓起那二斤棒子麵,衝我媽說,“去給那幾個孩子衝一斤,留一斤給七娃子!”師父已經從父親口中知道了我的名字。
我爸這才反應過來,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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