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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那個漆黑的角落裡,一個破破爛爛的枯老身影,裹著那件辨不清顏色的軍綠大氅,兩隻乾癟的眼眶痴痴的望著冷七原本站的地方,就那麼望了很長很長時間,直到提著那不知已經多少歲月的酒葫蘆轉身離去,一個字都沒說。
人都走了,街上也就徹底的冷清了。
只有一彎素月掛在濃的化不開的墨一樣的夜色中,像哭,又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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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清和尚在喘氣,喘的很重的那種!
人只有在體力耗費過度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樣大口喘氣的情況。
因為擔心李夢凱,冷七他們幾乎是一路跑著的。
可這才多遠的路!
即使換一個身子骨好的普通人也不至於會是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
“灑家沒事,去救李子!別停下來!”
六清和尚神色萎靡不振的拖動著腳下的步子,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吃力。
冷七不理會六清和尚的話,捉起六清和尚的手腕,卻面色大變,脈象虛浮,無神無力,浮脈之象下卻又暗藏著異常的火旺暴躁之象。
“和尚,你……”
六清和尚畏畏縮縮的抽回手,低著頭:“去,別管我!去救李夢凱……”
“李夢凱的醫術,你不該是這幅樣子啊!”
冷七不解。
六清和尚卻頹然的搖了搖頭,絕望的慘然一笑:“不怪李子,是我自己的病!誰也醫不好的!”
“他入了心障了,念力深厚,卻佛心盡碎,所以才有外浮內燥的脈象。那無神無力之象映的是他的心,那火旺暴躁映的是他的身,不陰不陽,如此下去死是早晚的事!誰也救不了他,除了他自己!”
魏威輕哼了一聲。
“心障?”
半晌,冷七想起三年前,六清和尚與梵志鬥法之事,這才有些明白過來。
可也正是明白過來,冷七突然就沉默了。
魏威說的對,這世上除了六清和尚他自己,沒人能醫他。
當一個靠信仰活著的人,突然懷疑他所一直堅持的信仰只是自己矇騙自己的一場虛妄而已的時候,那樣的痛苦,是無法想象的。
而六清和尚如今這一切的根源都源於三年前那四個字:“因果虛妄!”
342章 一個名字所引起的震動 一
到了這時,冷七才算真正明白六清和尚在明知李夢凱身陷險境卻仍然無動於衷的緣故了。
不是不想,只是無能為力,沒有人比六清他自己更清楚自己如今的身子的狀況了。
也是因為如此,六清和尚才不顧戒律整日大醉來麻痺自己心中的愧疚和自責。
六清和尚說,如果李夢凱真的出事,他便於李夢凱陪葬。
冷七知道,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六清和尚便真的會這麼做。
見到其他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停下來,神情頹廢的六清和尚忽的抬起頭,死死抓著冷七的衣角,眼眶通紅央求一般嘶聲說:“別管我,你別管我!知道嗎,我們都在等你,七……夜,李子他只是醫字脈,你不在,有些事情只能由他硬撐著去扛,可你才是山字脈啊,我們之所以還在長沙不願離去,只因為我們始終都相信,你會回來。我如今只是廢和尚,已不配出家二字,你可知當李夢凱為我深受重傷我卻無能為力之時,我心中是何等生不如死的煎熬!李子已經為你擔起了很多事了,他不能死啊!你記著,你如今不只是為自己而活,對於我們來說,你才是我們能硬氣的脊樑!去,去救李夢凱,把那群人這幾年給我們的羞辱都還回來……去啊!”
說到最後,六清和尚面目猙獰,眼中淚光閃爍。
冷七鼻子一酸,澀聲說:“和尚,這幾年你們過的很苦嗎?”
六清和尚直視著冷七,眼中的憤怒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咬牙切齒道:“何止一個苦字,李子他……他這些年,對得起你!對得起任何人……”
“李青山老爺子呢?”冷七問。
六清嘴唇一僵,面色灰敗,哽咽說:“死了……”
月光皎潔,可冷七眼前一陣陣發黑。
六清和尚似乎累到了極點,跌坐在地上,胸口因為劇烈的喘氣而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梵志在何處?”
“金……店……”六清和尚頭也不抬,有氣無力的抬手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冷七有些意外,因為在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