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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他們,杜大爺劉元青等除了白痴一樣呵呵傻笑著的白鎮江之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手中掐起的道指無意識的緩緩放下,默默地看著前方,沒人發一言。
良久,只有劉元青睜著發黃的眼珠子,顫巍巍的和杜大爺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苦笑,眼角渾濁的淚珠子豆子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滾落。
“老杜啊,還是不能倖免啊!我們幾個人瞞著小輩深入荒山,為的是什麼?可惜啊,果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罷了,罷了!”
杜大爺也閉上眼,嘆口氣:“如何怎地,怎地這般……哈哈,老劉,命數而已,只是那幾日苦了我們幾個糟老頭子在荒山野嶺掏墳挖墓的知曉了些真相,卻還不待說出來,事情便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誰能想到啊?如今說與不說都罷了,咽在肚子裡帶進棺材裡去吧……只是,嘿嘿,這小子,好大的威風,這身打扮,比你劉老頭可要強上不知幾個天地了……”
聽了杜大爺的話,劉元青看著那團空氣中慢慢浮現出的輪廓,最後化成了一道身著純白道袍顯得極為飄逸的身姿,也狡黠的一笑,聲音卻有些乾澀:“那是自然,我劉振光的徒弟,自然不是孬種……嘿,好陌生的小子……”
洶湧的陰煞以那道身姿為原點,在快速的消散,元真子眯著眼,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卻偏偏可以可以確定,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孔就是冷七的,只是那眼神卻讓元真子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那雙眼太淡泊了,卻又似乎隱藏著滄海桑田一般的滄桑,沉重的可怕。
那道身姿突然轉過身,緩緩的衝一處地方揮了揮手,輕聲唸了一聲:“過來吧,一別經年,可曾懷念……”
不遠處的血紅色的煞氣隨著那手掌揮動,再次退散,露出一道地縫,赫然是之前六清和尚盤做的那道地縫。
六清和尚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手上原本金黃的梨花木串珠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感受到濃重的煞氣消散開來,六清和尚狗一樣吐著舌頭就要大口喘氣,卻一口噴出一片沒有嚼碎的黃豆出來。
“唉,阿彌陀佛,善了個哉!冷七,你說啥?叫sei過去?哎呀……你這打扮不錯啊,咋滴,想跟灑家比……,我這皮靴,你看,這夾克……”
六清和尚抹了一把胡茬子,站起來,仰著頭挺著深陷的兩個眼窩子,指著上面唾沫星子四濺。
可惜,六清和尚卻沒見冷七有何動作,得,自己這是被無視了,可是夾克裡卻飛出一樣東西,六清和尚一見,拍著有些發青的禿腦殼子唾沫星子飛的更起勁了:“冷七啊,你這丟三落四的性子該改改了,我說你這什麼破玩意兒,把和尚我帶到這裡餓的青皮猴子一樣?啊?我給你說,講真,這次完事你要不給我弄身騷氣的行頭,灑家蹲你家門口我咒死你我……”
白長道袍的身姿,伸著雙手,掌心輕輕地託著一口巴掌大小的黑色棺材,忽然一笑,帶著無盡的滄桑,喃喃自語道:“我本是你一殘識,何來佔你三神六識……”
185 章 醒來
“秦嶺那片地方已經被封鎖了?”
“很好的結果不是嗎!昨天我已經得到了訊息,白家算是徹底完了,抓進去了不少!白鎮江是真的瘋了,也難怪,任誰體內多出一副魂魄下場都好不哪去,只是,白成羽……”
李夢凱摘下鼻樑上的墨鏡,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
“先別管白成羽了,跟別的事情比起來,白成羽不算什麼,眼前還是想想老七醒過來怎麼跟他說清楚吧。”馬子順著門框蹲在牆根下面,搓著有些僵硬的臉。
北京城的天氣這個時候還算不上暖和,兩個人卻沒有進到屋子子裡的意思。
馬子的話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半響李夢凱苦笑一聲,“能怎麼說?跟他說他那天多麼威風?還是跟他說兩生門其實就是一直被他揣在懷裡的那口小棺材?真是……個變態!”
想起那日的情景,李夢凱至今心裡依然後怕,腦子裡那個一身儒白色道袍身影,他怎麼也揮之不去。
“劉大爺和陳大爺他們身體很差了!”
“我知道……一個損了壽元,一個幾乎榨乾了精血……馬子,我是不是很無能……”
“怎麼這麼想?兩位老爺子都看得很開,他們說的很對,我們的命都是撿回來的,你師父尚且無能為力,你就更不必自責!”
李夢凱臉色這才好看一點,悵然道:“如果我能施展衍生度厄……”話說到一半,李夢凱也意識到自己說這話顯得很愚蠢,露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