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竇海(第1/3 頁)
段武拉不下臉來說他嫂子,段祥可不一樣,他不能容忍他大娘為所欲為。
段祥板著臉問竇氏,“大娘,你借三輪車弄啥嘞?”
竇氏揣在袖子裡的手抬了一下,有些得意,“我去我兄弟家嘞。”
放眼整個段家莊,誰不知道她兄弟竇海是咱們平縣的副縣長?
段祥一擺手,口氣強硬,“不借。三輪車,我們還有用哩,你這一騎走,啥時候給我們還回來還不知道咧!”
竇氏繃著臉,氣呼呼的吼起來,“不借就不借,我走路去!”
說完,她甩頭不理人,大步邁開,不一會兒就走遠嘞。
畢竟是親奶奶,段勇源不可能撒手不管。他把手裡的撲克牌塞段祥手裡,“我借你家的三輪車用用,我把我奶送到我舅爺那兒,就拐過來。”
段勇源蹬著三輪車,追竇氏去嘞。
南院那邊——
愛枝擱家裡泡上床單跟被罩,拆了褥子跟被子,洗完晾完曬完,她便到南院去接小寶兒嘞。
小寶兒的腳上套了一雙美輪美奐的虎頭鞋,不止小寶兒喜歡,愛枝也可喜歡嘞。她想把鞋從小寶兒的腳上脫下來仔細看看,小寶兒居然還不願意得哼哼唧唧起來。
一問這鞋哪來的,才知道是二娟親手做的,愛枝當即掏出十塊錢,塞到二娟的手裡面,說要把這雙虎頭鞋買下來。還求她改明兒給小寶兒再做一雙合腳的。
二娟推辭不過,就把錢裝兜裡嘞。
當天夜裡,段勇源披星戴月回來。他騎三輪車走半路上,忽然就飄起來連連綿綿的小雪。
他凍得哆哆嗦嗦,進堂屋的時候白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關鍵是他沒戴手套,僵硬的雙手在爐子跟前烤了好一會兒才能自由張開。
他端著香芹倒的一碗溫開水,仰著頭咕咚咕咚一飲而盡,臉色漸漸地恢復過來。
段文從段祥那兒知道段勇源是送竇氏道縣城裡去嘞。倒是沒有想到他當天就回來。
天這麼冷,外頭下著雪。還是大晚上,半夜路上還不安全……
段文越想越感到心驚膽戰。
“你咋不擱你舅爺那兒住一晚上哦?”段文這話裡帶著些責怪。
段勇源有意無意的往櫃子上擺放端正的遺像上瞟了一下,雙眼微微泛紅,還隱隱有些溼意。
遺像黑白照片中笑的正燦爛的年輕男人是段勇源的親爹段正華。段正華的死多多少少跟段勇源的舅爺竇海有關係。
因此,段勇源對竇海有點兒懷恨在心。
段勇源一沉默,屋裡的氣氛凝重起來。
段文也不再逼迫追問,他抬手蹭了蹭鼻頭,似乎想要將鼻子裡的酸意抹去。
段勇源忽然開口,“我舅爺說,他明天要來咧。”
段文陰陽怪氣的哼哼兩聲,他一想就知道竇海是竇氏要搬來的救兵。
“回來了就趕緊去睡吧。”段文招呼著。
必須得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明天的陣仗。
第二天。天色灰藍,仍往下飄著稀稀落落的雪花。
雪花飄飄搖搖,有氣無力的落在地面。
香芹一早起來。推開堂屋的門,眼前一片皚皚。
小雪連綿不絕的下了一夜,不能說是將大地銀裝素裹,卻像是想給萬物蓋了一層純白的薄毛毯。
她抄起笤帚,將院子裡的積雪掃到大門外,又用鐵鍬把雪往樹溝裡面鏟。
一輛計程車從村子的南頭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了南院的門口。
從車上下來一名中年男子,穿著加厚的中山裝。很是穩重氣派。
他跟司機打了聲招呼,便到開啟後車廂的門,朝車裡頭半躺著的竇氏輕喊:“姐,到地方嘞,別睡嘞。”
香芹看見竇氏,就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是竇海。
她把鐵鍬豎在牆邊,回屋裡去叫段文,“姥爺,我姥兒跟我舅姥爺過來嘞。”
段文起床,臉也沒洗,就坐屋裡跟竇海寒暄起來。
過了一會兒,段勇源也從床上爬起來,經過堂屋出去洗臉,連招呼都不帶給竇海打的。
竇海也是如坐針氈,背對著段正華的遺像,卻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舒坦。
往年他來段家莊,從來沒有進過南院,都是擱小院兒坐一會兒就走嘞。
想著速戰速決,能早早的離開這裡就好嘞。
於是,竇海也不再跟段文繞彎子說些無關緊要的家常話,直接就將話鋒一轉,“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