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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急忙翻開大師哥的病歷記錄,果然,脈象、舌象都是對的,辯證也對,治法也對,只是方藥上大師哥沒有寫名字,只寫了方劑組成。細細一看,竟然跟清氣化痰丸很是相似!
這個方出自《醫方考》,這本書雖然是明朝的著作,本來就是收集整理前人的方劑,並進行方義分析的,所以這個方子在這本書之前就存在,一點也不驚奇,而且,很多方子其實很早就有了,只是沒有普及,沒有記載在醫書裡,或者沒有刊印發行流傳於世,所以長期不為人知,而只是醫者的經驗方。看來,這清熱化痰丸就是這樣,宋朝已經有這樣的經驗方存在了。
這倒讓葉知秋髮起愁來,他想的跟大師哥想的一樣,辯證、用方都一樣,而病患已經說了,他吃了大師哥這方子,根本沒有用,所以才來再看看。如果原方繼續服用,肯定還是無效的,換個方子?可是,正所謂“有是證用是方”,也就是說,有什麼證就應該用什麼方子,病患是痰火阻肺之證,自然就該用清氣化痰丸,這是正方。
可是這個方子病人吃了沒有效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辯證錯了?
葉知秋細細思考辯證過程,覺得沒有什麼地方不對的,難道方子不對?這種證就該用這個方啊,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藥材出了問題還是劑量出了問題?藥材應該沒問題,北宋時藥材是實行專賣,都是朝廷專門的藥材局供藥,當然也不絕對禁止民間專門的藥鋪買賣藥材。不過,他們醫館的藥都是從正規渠道進來的,三個太醫主辦的醫館,藥材方面是應該沒有問題的。劑量呢?他細細看了一遍大師哥藥方配伍,覺得很精確,沒有可以調整的地方()。
想了一遍還是找不到毛病在哪裡,總不能說自己也沒辦法吧?這可是自己單獨第一次看病,雖然是參考了大師哥的病案,但畢竟也是第一次,如果第一次單獨給人看病就說不會治,丟人不說,也會給一生的行醫生涯開一個不好的頭,這兆頭也不好,心裡也不舒服。
不管怎樣,方子是要開的,反正老人家說了,他也不會真的拿去吃,只是給自己一個學醫的機會罷了,所以放心大膽開。
既然原方不能動,那就在原方上加減調整一下唄。
他又細細把大師哥的處方看了一遍,心中暗忖,這方子是治療痰熱咳嗽的,清熱化痰,理氣止咳,君藥膽南星,味苦性涼,臣藥黃芩苦寒,瓜蔞仁甘寒,君臣藥都是寒涼藥,《內經》說得好:“熱者寒之”,這病是痰熱咳嗽,自然應該用寒涼之藥。其他的枳實行氣化痰,陳皮理氣寬中,茯苓健脾滲溼,杏仁宣利肺氣,半夏燥溼化痰,以生薑汁為丸,可以解半夏的毒,又可以助半夏降逆化痰。這方子配伍非常精妙無從加減啊。
他又詳細問了文賢儒還有沒有其他病症,卻說沒有,只是不停咳嗽,咳痰不爽。
沒有兼證怎麼加減?
葉知秋有些傻眼了,有點洩氣,想厚著臉皮承認不會治,可是瞟眼看見一旁範妙菡,見她正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又低頭看孫永軒的那處方。
君臣佐使各位藥都不能亂動,偏偏這老先生又沒有其他兼證,幾乎就是按照這藥方得的病,連隨證加減都不好辦,他的性格又不喜歡隨便加個什麼別的沒用的藥,那樣人家問起來為什麼要加這個藥,說不出個道道來,還不如不加。雖然是個練習看病的事情,卻也要做的像模像樣的才行。
想來想去,只能在這薑汁上做文章了。
他凝神想了片刻,便提筆抄了原方,在末了加了一味乾薑,劑量一錢匕(用一枚銅錢舀取藥末,覆蓋在整個銅錢上不落下去者,約合現在的一克)()。
寫完之後,他將方子遞給了文賢儒,道:“這是我開的方子,您看看如何?”
文賢儒拿過方子慢慢看了一遍,一邊咳著一邊笑道:“你這方子跟你大哥的幾乎是一模一樣嘛,只是在最後加了一味乾薑。為啥要加乾薑?”
葉知秋道:“乾薑辛溫行散,又能入肺經,痰是陰霾之物,非陽不能化,這就是原方為什麼要用寒涼藥物治痰火的同時,卻要加薑汁的緣故。你老人家年歲比較大,肺中熱痰日久纏粘,不易花掉,而薑汁力道不夠,所以加了一點乾薑。”
“既然如此,為何只加一錢匕,咳咳……,太少了吧?有什麼效果!”
“你得的是痰熱阻肺之證,這熱痰只能寒化,乾薑是辛溫之物,只能略微加一點就行了,加多了,反而會助長痰熱之勢。”
北宋皇帝不僅高度重視儒家文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