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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登基後,曾說:“凡自我朝始初,乃君與士共治天下,悉不偏枉,自寡人僅為官家也()。”表達了宋朝皇帝對於知識分子和文人的特別愛護,把自己當成這些官士們的“家長”,大家都是一家人,正所謂“家天下”嘛,體現人本主義。就此,宋朝皇帝也就有了個與其他朝代不同的稱謂,叫做“官家”,無論大臣,還是平民,見了宋朝皇帝,都可以直接叫皇帝為“官家”。月關《步步生蓮》裡也採納了這樣的稱謂。
對此,老沐猶豫了很久,用官家稱呼皇帝,實在是不太習慣,不過為了尊重歷史,更有歷史代入感,輾轉反側好久之後,還是硬著頭皮決定從這會兒開始,用“官家”取代“皇帝”。
特此說明——後面看見“官家”,都是指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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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二皇子得的很可能是溫病,但是,由於宋朝人還沒有認識到溫病跟傷寒的本質區別,也沒有出現治療溫病特有的方子,以至於用治療傷寒的辛溫解表藥發汗重劑麻黃湯治療溫病,而溫病初起最怕的就是辛溫消散,因為辛溫發汗,一來會劫奪心液,二來會耗散心陽,必然會導致神昏譫語,溫病最容易傷陰,麻黃湯發汗重劑,會迅速加重陰傷,這時候,如果病邪兇猛,而病患素體正氣不足,便有可能從肺衛而直接逆傳心包,那就非常危險了。邪熱內陷、熱痰相結,閉阻心竅,出現內閉外脫,就能導致死亡!
孫用和當初辯證的確錯了,把風溫辯證成了風寒表證,以至於用錯了方劑,但是客觀地說,這不能怪他,因為宋朝的時候還沒有溫病的風溫這種病證(傷寒論裡的風溫只是傷寒誤治出現的壞證,跟溫病不同),也沒有認識到風溫跟傷寒的本質區別,如果用這一點渴求認定他誤治,則是太過苛刻,有點馬後炮的意思了()。
葉知秋對風溫和風寒表證的區別非常瞭解,但是,他之所以一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主要是給二皇子治病時,他並不在場,當場辯證跟後面根據病例記載判斷有很大差別,醫者不太容易準確抓住關鍵,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葉知秋的臨床經驗太差,就是他當時在現場,也未必能準確辯證出二皇子得的是風溫而不是風寒表證。
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後面出現的類似陽明腑實證到底是什麼古怪病症這個問題上,沒有從根本上從最初考慮這個病案,現在,從可馨一句無意中的話,把他的注意力引導了最初病症上,發現不是風寒表證,而是風溫,這樣一來,他立即就發現了後面的這個所謂類似陽明腑實證的怪病,其實就是風溫誤治之後出現的逆傳心包證!是溫病!
細細回想孫用和的處方,用了黃芩、黃連、梔子這些清熱解毒藥,還用了天竺黃、遠志、石菖蒲、川貝、竹瀝、鬱金這些情化熱痰開竅的藥,完全適合治療溫病!看來,爺爺說他這個方子以前曾經治癒過很多這種病的人,沒有說謊,這個方子能治風溫!
葉知秋跟屁股安了彈簧一般蹦了起來,轉身就往樓下衝。把龐安時和可馨嚇了一跳:“你幹嘛去?”
葉知秋頭也不回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很急,對不起,改日我向你們賠禮。我現在要走了!”
“等等我!”龐安時起身追上去,百忙中回頭對可馨道:“改日再來,抱歉抱歉!”
兩人一前一後衝出了可馨樓,貼身小廝文硯在門房那吃點心,見葉知秋跑下來,趕緊鑽出房門:“少爺,怎麼了?”
“回家!快!”
“好!”文硯費力地吞下點心,跑去馬廄通知把馬車套好,跟著車把式趕著來到門口,跳下車,取下踩蹬,葉知秋和龐安時鑽進了車棚()。馬車飛馳而去。
龐安時道:“到底怎麼了?這麼著急?”
“我想到了一個病案,很重要,要跟老爺子商議去。對不起,擾了你的酒局。等會送我回去了,你再回去接著喝吧。”
“你說什麼呢!”龐安時道,“今日請的就是你,你有急事走了,我一個人喝什麼勁,改日吧,咱們再來。對了,中秋就要到了,你可別忘了佳人有約喲!嘿嘿,”
“到時候一起來。”
“不!”龐安時搖頭道,“可馨姑娘請的是你,不是我,我可不想來扎眼惹人嫌。”
“見她不是要預約嗎?”
“那是旁人,現如今她單獨請你,自然不用預約的。”
說著話,馬車一路賓士,終於回到了孫府。葉知秋下車之後,龐安時辭別乘車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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