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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你們的做法很矛盾。幫助他們時你們把他們看作人,但當你們不直截了當問他們問題、想方設法欺騙他們時,你們就是把他們當成動物看待。”
“換句話說,”米羅說,“當我們遵守星際議會法令時,就是視他們為動物。”
“對。”歐安達道,“你說得塒。我們就是叛徒。”
“那你呢?”米羅問,“為什麼你也要當叛徒?”
“哦,人類早就沒把我算成他們中間的一分子了。所以我才會成為死者的代言人。”
他們來到了豬仔的林間空地。
晚飯時母親不在,米羅也不在。埃拉覺得這樣挺好。如果他們中任何一個在家,埃拉就失去了權威,管教不了弟弟妹妹們。但母親和米羅在家時並不管他們。這樣一來,埃拉說話不管用,管用的人又不說話,家裡於是一網糟。這兩人不在時家裡反而安靜得多。
也不是說母親和米羅不在時小傢伙們就規規矩矩,只不過稍微聽招呼些。今天她只吆喝了格雷戈幾次,要他別在桌子下面踢科尤拉。金和奧爾拉多今天各有各的心事,不像往常那樣不住地鬥嘴。
晚飯吃完後才鬧出亂子。
金往椅背上一靠,不懷好意地衝著奧爾拉多笑道:“這麼說,教那個間諜怎麼刺探母親機密的人就是你囉?”
奧爾拉多朝埃拉轉過身來,“金那張臭嘴怎麼又張開了,埃拉。下回你得替他縫緊些才行。”奧爾託多總是這樣,聽上去像開玩笑,實際上是求她干預。
金不想讓奧爾拇多找到幫手,“這次埃拉不會站在你那邊,奧爾拉多。沒人站你那邊。你幫助那個東聞西嗅的問諜搜查母親的文件,你的罪過跟他一樣大。他是魔鬼的僕人,你也一樣。”
埃拉見奧爾拉多氣得渾身哆嗦,她還以為奧爾拉多會把盤子朝金扔過去呢,可奧爾拉多的衝動不一會就過去了,他控制住自己。“對不起。”他說,“我本意並不是那樣的。”他服軟了,他居然承認金說得對。
“我希望,”埃拉說話了,“你說對不起是別的意思,我希望你不會因為自己幫助了死者代言人而道歉。”
“他當然是因為這個道歉。”金說。
“因為,”埃拉道,“我們應該盡我們的全力幫助代言人。”
金跳起來,說身傾過桌子,衝著她的臉吼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他侵犯了母親的隱私,打聽她的秘密,他——”
埃拉吃驚地發現自己也跳了起來,猛地一把把他搡開,大叫起來,比金的嗓門還大。“這幢房子裡有毒,一半就是因為母親的那些秘密!所以要想把這個家理順,也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她那些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把它們踩個稀巴爛!”
她嚷不下去了,金和奧爾拉多縮在牆邊,彷彿她的話是子彈,而他們是待斃的囚犯。
埃拉把聲音放低了些,態度卻跟剛才同樣激烈,“照我看,要想這個地方成個家的樣子,死者代言人是惟一的機會。而母親的秘密卻是擋在他面前的惟一障礙。所以,我今天把我所知道的母親的檔案裡的一切全都告訴了他,我想把我知道的每件事都告訴他。”
“那你就是最大的叛徒。”金說,他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我認為幫助死者代言人才是真正忠於這個家。”埃拉回答,“真正的背叛就是聽母親的吩咐,因為她這一輩子想的做的都是毀掉她自己,毀掉這個家。”
埃託大吃一驚。失聲痛哭的人不是金。竟是奧爾拉多。安裝電子眼時已經切除了他的淚腺,所以事先沒有淚水充盈,大家全都沒有覺察到。只聽他一聲哽咽,貼著牆滑了下去,坐倒在地,頭埋在雙膝間,不住地痛哭著。埃拉明白他為什麼哭。因為她告訴了他,愛那個代言人不是出賣自己的家庭,他沒有過錯。她說這些話時,奧爾拉多相信她,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就在這時,她的眼光從奧爾拉多身上抬起來,突然發現了門口站著的母親。埃拉只覺得心裡發慌。母親說不定聽到了她的話,這個想法嚇得她顫抖起來。
但是母親沒有生氣,只是顯得有點悲傷,一臉倦容。她望著奧爾託多。
憤怒欲狂的金終於發出了聲音:“你聽見埃拉說什麼了嗎?”
“我聽見了。”母親說,視線仍舊沒有離開奧爾拉多。“她也許沒說錯。”
埃拉吃驚的程度一點也不下於金。
“回各自的房間去吧,孩子們。”母親平靜地說,“我要和奧爾拉多談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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