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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清有時就在心裡想,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什麼上帝的話,那麼,羅秀雲就是上帝送給他的最好的禮物。那是用任何的金銀財寶都換不來的。從現在來說,他真的非常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離開羅秀雲到美國來,那個決定實在是太荒唐了!一點也沒有考慮到後果,難道說拯救羅秀雲就只有走來美國當勞工這條路?就沒有其他的什麼路子好走了嗎?當初自己倘若考慮得周全一點,就不至於現在來吃後悔藥了。蘇文清現在最盼望的是每隔幾個月從國內寄來的那一封信,那是羅秀雲寄來的。如果說他得了嚴重的相思病,那麼,那信就是最好的藥,可以救他的命。到現在為止,他總共才收到羅秀雲寄給他的兩封信。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航路那麼長,迢迢萬里,從遙遠的古老東方到大洋彼岸的美國至少也得有三個多月的旅程,但儘管如此,蘇文清還是感到相當的滿足的。從字裡行間,他可以讀出羅秀雲憂鬱而親切的臉龐和她對自己的愛。這就夠了。每收到一封信,蘇文清幾乎是讀了又讀,不知道要讀多少遍,讀到了最後,把信紙都給讀爛了。讀到最後沒信讀了,蘇文清也變得迷茫了,兩眼空洞洞的,像沒了魂似的。那時,我的曾祖父和李倉就會勸他要想開點,不要老是想家裡的事,都說幾年時間挺挺就過去了。然而,蘇文清哪裡能夠聽得進去,該想的還是要想的。
第九章(3)
事實上是,我的曾祖父和李倉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樣被那個惱人的鄉愁攪得心神不寧。我的曾祖父曾經說過,誰不想家呢,那會,他才幾歲呢?大家才幾歲呢?不都是才二十郎當歲的青年人嗎?那個年齡,不管是生理上還是體力上,都是處在生命最高峰最旺盛的時期,大多數的勞工還不都是丟下才結婚不久的妻子就到美國來了的,要讓他們不想家,不想妻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的曾祖父唐念祖和我的曾祖母田玉蓮拜堂成親後,他們頭尾才在一起兩天時間,可惜就是那兩天時間,我的曾祖母已經懷上了我的曾祖父唐念祖於匆匆忙忙間播撒下的種,那種後來就成了我的祖父唐福來。但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的曾祖父一點也不知道。儘管我的曾祖父一到美國,就請李倉幫忙給家裡寫了一封信報平安,我的曾祖母田玉蓮也請了村裡的識字的人給回了信,但是,我的曾祖母田玉蓮就是有意不把自己已經懷上孩子的事,告訴給我的曾祖父。那是有原因的,我的曾祖母覺得,如果把自己懷上唐家血統的事告訴給我的曾祖父,勢必讓曾祖父整日在為這件事操心著,影響他的工作,與其那樣,還不如不告訴他。再說,懷孩子生孩子完全是她個人的事,是女人的事,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的男人知道呢?這樣一來,一直到幾年後我的曾祖父在美國修好鐵路,回國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有兒子了,那時,孩子已經六歲,可以叫他一聲爹了。那是後話。
由於大家都各懷心事,都在想家,每天收工回到帳篷裡,大家就都沒有什麼話講,加上累了一天,就都靜靜地在帳篷裡躺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篷頂,以及帳篷外的那一片黑幽幽的天空,好像篷頂和那片天就是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妻子和父老兄弟。過大年的那天晚上,鐵路工地並沒有給中國勞工特別安排一頓年夜飯,那些西方人也不可能知道中國人還有過年那個習俗。平時該吃什麼的,現在還照樣讓他們吃什麼,一樣是糙米飯和鹹菜,整個年過得寡淡,過得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的生氣。最主要的是,由於大家都在想家,那年就過得更是沉寂。那時,煤燈在帳篷的上方一閃一閃的,泛著黃黃的幽光。蘇文清正坐在帳篷的一個角落裡,蓬頭垢面,臉帶著因憂愁過度而留下的青黃色,雙目呆滯無神,像一雙死魚的眼睛一樣。坐著坐著,他突然像一個三五歲的小孩一樣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對李倉說:“我再也不想呆下去了,我要回去!回中國去!”
男人平時不流淚的。蘇文清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哭起來就更讓人覺得無法接受,也只有蘇文清哭得出來。要是在平時,或是在中國,看蘇文清哭得那樣傷心,大家一定會覺得好笑,覺得他像個小孩。但是現在,誰也笑不起來,大家都心裡酸酸的,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李倉說:“你別鬧了,這裡是美國,不是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