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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年輕的銀飾匠蘇文清實在有點荒唐,他怎麼可以那樣衝動呢?太不懂事了吧!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孩子。他憑什麼要那樣愛她?就憑她一個*?那也太不值得了吧。他怎麼可以為一個*去動情?而且為了一個*把自己賣到美國去當苦工?他呀,說有多傻就有多傻呀!可他真的就去了,他就是那樣的荒唐。起初,隔一些日子,她還可以收到他的一封兩封信,可是後來,就再也沒有任何訊息了。她不知道到底是郵路的原因,還是他出了什麼事情了?如果沒事的話他至少應該給她寫信的。要不就是郵路出問題了,要不就是把她給忘了。男人的心呢,就是難摸透,說變就變了,有幾個男人對*是真心的?這些年自己見過的男人還少嗎?當沒得到自己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說可以給弄到的,讓你耐心等著。而有一天他一旦得到你,把你玩夠的時候,他本來的嘴臉就全暴露出來了。女人在男人心目中最有分量最重要的時候,就是在男人追求女人卻仍然沒有得到的那個階段,過了那個階段,女人就都什麼也不是了。男人就是那種德行。但她相信蘇文清絕對不是那種男人,他太誠實了,誠實得就連一句假話也不會講。他說他要救她,真的就把自己賣到美國了。世界上有幾個像他那樣實心實意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給忘了呢?
但是,羅秀雲真的開始在為蘇文清擔心了。那種擔心是她從那些嫖客那裡聽到的。
青樓是什麼地方?達官貴人,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只要你的口袋裡有銀子,不管什麼樣的人都可以來的地方。這裡只講*,講快活,講享受。其餘的一概不管。當然,儘管“商女不知亡國恨”,嫖客和*之間平時沒事的時候還是會談論些民生、國家、政治和別的一些什麼的。什麼太平天國,什麼八國聯軍,什麼當朝皇帝是個還會尿床的毛孩子等等。自然也說到了那些去美國修築鐵路的中國勞工。說他們在美國過一種連牛馬都不如的日子。那種語氣與其說是在關心某個事件,不如說是在打情罵俏之後的一種消遣和調侃,在談起去美國的那些華工時,嫖客們幾乎都是用同一種口氣在說:“那些人哪,想去美國發財,做夢都想到美國去,結果呢,到了美國,錢沒賺,財沒發,到時恐怕連性命都要搭進去了!你說可不可憐?一個人想死還不容易?想死在哪裡不好死,為什麼偏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死?那裡是不是死得特別舒服,是不是跟我們大清國的感覺不一樣?到時別死了連死屍都找不到,那就慘了。”
“這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你要怨誰?活該!”
這句話是另一個嫖客講的,他說得有點冷酷。他說:“當今世道,兵荒馬亂的,能求個平安就不錯了,誰讓他們為了發財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那不是找死嗎?死了還不是白死?誰可憐他們?”
不要忘了講那些話的人都是些有錢人,富貴人家。他們有飯吃,有衣穿,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天天過著優裕的生活,他們不可能理解勞工們為什麼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做苦力,只有羅秀雲能夠理解,她知道,去美國的那些勞工都是像蘇文清一樣窮苦的人,他們都是因為生活所迫才去美國的,如果家裡生活好好的,誰願意呢?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二章(2)
那些嫖客的話還是讓羅秀雲知道了到美國修鐵路華工們的情況,她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就沒有能夠攔住蘇文清,讓他去了美國,去那裡受苦,過著非人的日子。要是知道那樣,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去的。她知道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再後悔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要想辦法讓他早點回來。只要能回來就行,哪怕因此她這一輩子永遠跳不出這個火坑,她也心甘情願。
可是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能會有什麼辦法呢?世界上的許多事情就是那樣的不可思議,讓人意想不到。蘇文清一心想救羅秀雲,沒想不但沒把羅秀雲救出來,自己卻已經陷了進去,到頭來他到底能不能救出羅秀雲還是個未知數。現在呢?反過來卻是羅秀雲想要拯救蘇文清了!天真的羅秀雲自作聰明,她在心裡想,蘇文清是因為要贖她才到美國的,只要自己有了錢,她就可以自己把自己給贖出來,那時,蘇文清就再也不用在美國為她做苦力,可以回來跟她一起過日子了。她把自己的這種想法很快化為實際行動,她開始不顧一切地接客,賺錢,而且是不管年老的年輕的,什麼客都接。只要客人有錢就行,她的眼睛只盯住客人腰裡的那個錢袋子。她希望客人腰裡的那一個個鼓鼓的錢袋子,轉眼間都成了她的錢袋子。在那之前,羅秀雲對客人是很挑剔的,她有她自己的選客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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