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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人之不測,無非旦夕禍福,而禍福莫大於生死關頭;循此途徑去琢磨,一下就猜中了。
“不知道猜得對不對,”他急於求證,而在這個場合又無須顧忌,所以率直問道:“翠翹是想借嚴府的勢力報仇?”
語聲未終,羅龍文已以指撮唇,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說。顯然的,這是肯定他已猜中的表示。
“啊!”胡宗憲亂以他語:“喝酒,喝酒!不必想得太多。”
話雖如此,等設酌小飲時,仍舊是他先談此事。不過,所談的不甚緊要,只殷殷關注,要儘量讓徐海出海以前,能過幾天溫馨旖旎的日子。
“翠翹作何打算,現在無法問,也不必問。我們只照她的話做好了。”胡宗憲說:“請你們兩位轉告:第一、她認為怎麼樣才能讓明山高興,就怎麼做。要錢要什麼的,不必顧慮。第二、我亦贊成明山早早出海,應該如何安排,請小華費心。”
“是了!”羅龍文說:“我會安排。”
※ ※ ※
到了嘉興,最感到驚異的不是徐海,而是阿狗。
他的驚異,不是因為徐海忽然有了新居,而是王翠翹居然能躲過一場災難。當然,當著徐海他不便動問,只是暗中加幾分注意,特別是王翠翹語言神態,希望能有所發現,可以解消他心中的疑團。
結果,疑團不但不曾解消,反而加深了。因為他找不出她有這樣高興的理由——她,濃妝豔抹,笑容不斷,引導徐海和他看新居時,絮絮不斷地指點陳設佈置,那種得意的神情,近乎淺薄。在他的印象中,她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一反常態?這個疑問一直盤桓在他腦中。
徐海卻絲毫不覺有何可懷疑之處。驚喜不暇,連趙文華跟她如何“道謝”,都不曾問。只是一遍一遍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手掌,要弄清楚眼前所見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夢境?
“好象不是做夢。”他向王翠翹說:“你掐我一把看!看我痛不痛?”
“傻話!”王翠翹說:“你怎麼會想到是夢?”
“我做過好幾次這樣的夢,夢見有一個自己的家。如今果然有了!而且好象比夢中的還好。”
“本來嘛,人生如夢,不必認真。想穿了,就會珍惜眼前。阿海,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過幾天舒服日子,替將來多留下一點回憶。”
“一上船,我就會想。想過去,想將來。”徐海心曠神怡地說:“想你,也想兒子。”
“你要想兒子,最好另外娶一個。”王翠翹這樣回答,神豈不象說笑話。
因為如此,徐海不能一笑置之,立即問說:“為什麼?”
“我不會有孩子。”
“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有緣故的。可是即令是過去有夫婦之實,如今更有夫妻之名,她還是覺得羞於出口,只含含湖湖地答說:“將來你就知道了。”
徐海不免怏怏,不過,很快地就丟開了。生男育女是件大事,她何以不會有孩子的原因,他自然感到關切,只是他覺得暫時不去追究是比較高明的辦法。否則,追問不得要領,徒然損害了眼前歡洽的心境和氣氛。
“你這趟要去多少日子?”王翠翹問。
“恐怕日子不會短。”徐海說:“我要一勞永逸!這一趟去,把汪直的事,完全安排好;如果中間還有需要回來接頭的事,我叫他另外派人來。這樣,我就好在五島幫他料理一切。”
“怎麼?汪直還有很麻煩的事,要你幫他料理。”
“不是麻煩,是瑣碎。汪直在那裡多年,搞的花樣很多,關係很複雜,不能說走就走。”徐海停了一下又說:“我這趟去,是雙方面的責任。一方面要對得起汪直,不能讓他投了過來,是落入一個陷阱,這一點,我現在相信胡總督確有誠意,不會害我對不起汪直。”
“另一方面呢?要對得起胡總督,不能讓汪直投了過來又翻覆。是不是?”
“你真聰明!”徐海笑容滿面握著她的手:“我的心肝肺腑,你好像都看得見似的。”
“不要恭維我了。”王翠翹又問:“這跟你幫汪直料理一切,又有什麼關連呢?”
“怎麼沒有關連?我幫他料理得清清楚楚,就是斬斷他在日本的所有關係,絕了他的後路,省得他有翻覆之心。同時,我跟他始終在一起,就可以暗中監視他;如果中途一回來,他在那裡另外有了佈置,我怎麼知道。”
“這該我恭維你了!”王翠翹笑道:“怪不得他們非請你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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