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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將軍為什麼要認罪!”
“你起來!”顫抖的聲音吼得極重。
“將軍為什麼要認罪!”黎飛神情悲憤交加,拳頭氣得直哆嗦,更大力質問回去。“簽了那悔罪書,就等於下半輩子揹著汙點做人!更別說重披戍裝了!——將軍難道貪生怕死嗎!”
陳焉聽到最後那幾個字,臉上的表情突然消失,空洞一片。烏雲中抽出的幾顆雨點鞭子似地笞了幾下在他眉毛旁邊。痕跡宛如裂紋。他忽地笑了,微微仰著臉看著墨漬般混沌散開的天空,字字生硬:“貪生怕死?貪生怕死?……我倒情願真的死了。”
黎飛被他悽然的神態震住,不禁自悔失口,嘴唇竭力壓住顫抖,方才怔怔一句:“王獲已升任二品驃騎將軍了。”
那一句話便如一響霹靂。
陳焉的笑嘎然而止,死寂了片刻,鼻間沉沉納入一絲潮氣,連說了三個重重的“好”字。雨水癲狂入眼,血淋淋地疼:“真是蒼天有眼,蒼天有眼!他終於如願以償。”
“將軍!”黎飛兩行淚忍不住滾了下來,一把扼住陳焉雙肩,悲切道,“將軍不知道,王獲老賊是怎麼對待我們‘騫字軍’的弟兄!鶊雲港之戰已經死了大半,所剩之人傷的傷,殘的殘,我在被囚時聽說將軍被定罪,非常震驚,剛一獲釋便急急趕回浛州,想向弟兄們問清楚前因後果。卻不料,朝廷雖然頒旨令其不得以戰敗為由刑罰騫字軍殘員,可王獲那禽獸竟假休養之名,將所有兵員遠遠發配浛州午崖島,我趕回時早已和大家斷隔一重茫茫大海。您也知道,午崖島與世隔絕,島上荒涼貧瘠,我聽逃出來的人說才知道,弟兄們風餐露宿,非但得不到及時醫治,還被……還被王獲的爪牙百般刁難,甚至重刑拷打……!”
陳焉渾身冷到極點。他一張口,滿腔悲、怒、愧、恨猛地湧上喉頭,突然一股腥熱,扼住咽喉時嘴角滾出一行濃血!
“將軍!”黎飛頓失顏色,一個眼疾手快死死將陳焉塌下去的身子穩住,振臂搖了兩下。
“王獲他還想要什麼,他究竟還想要什麼!”陳焉急聲喃喃,心如火燒,濃腥味道溢滿喉嚨。他雙眉緊蹙,落地一拳終是將壓抑了許久的淚水震下一片,嘴角一道殷紅觸目驚心,“他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為何還要折磨那麼多無辜的人!”
“將軍!將軍……!”黎飛焦急的呼喚似遠又近,嗡嗡震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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