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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衝殺可真叫蠻呀,我當時整個豁出去了,腦子裡什麼也沒想,衝到敵群中,靠著我在家時練過一點武功,見敵人就刺、就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其他同志怎樣了。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圍著我的幾個敵人突然丟開我向山下跑,我就往山下追,要不是後面有人喊住,回來!我當真會到山下去的。後來才知道,當時我們的人越來越少,逐漸支援不住了,這時一營增援上來了,把敵人給嚇跑了。”
幾十年過去了,胡銳老人回憶起淖馬爭奪戰,仍然思維清晰。激戰、血戰,往往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就這樣,一二七團三天內打退了敵人19次反撲,淖馬陣地牢牢地掌握在我軍手中。
激戰至11月11日,我十三縱隊全部推毀並攻佔了敵山頭要點。至此,閻錫山多次吹噓的太原城東四大要點已全部被我攻佔,太原城完全暴露在我軍攻擊之下。
我軍拿下東山“四大要塞”之後,在反覆的爭奪戰中,打痛了敵人,打
怕了敵人。我軍乘勝前進,準備攻城。
1948年12月,正當部隊準備攻城時,突然接到中央軍委電示:暫停攻城。中央軍委決定緩取太原,就是要使太原戰役服從全國軍事戰略部署,緩取太原,穩住平、津敵人,不讓它因太原解放而渡海南逃。
徐向前、周士第、羅瑞卿、胡耀邦等前線領導人接到指示後,立即命令攻城部隊停止攻城,並決定向守城敵軍開展政治攻勢。
一場罕見的戰鬥開始了。
我軍一二七團陣地對面幾十米處,是閻軍四十九師二團一部的陣地。一天晚上天黑後,一營三連戰士便開始宣傳,拿起紙糊的話筒,對準前方敵人陣地喊開了:“閻軍弟兄們,不要再頑抗了。快放下武器投降吧,我們優待俘虜。”
對方沒人答話,宣傳戰士接著喊:“你們知道你們在給誰打仗嗎?不要再給閻錫山賣命了,東山你們都沒守住,現在的陣地就更守不住了。快放下武器過來吧。”
“不是我們沒守住,是我們不願守。”宣傳戰士不停地喊話,對方終於沉不住氣了。
“不是你們不想守,是我們把你們打敗了。”宣傳戰士一聽對方回話了,馬上接著說。
“叭、叭!”突然從敵陣地上打過來一梭子子彈。
開始幾天就這樣,雙方像小孩鬥嘴似地,喊不過了就打,打完了繼續喊。
星移斗轉,日曆已經翻到了1949年元月,春節馬上就要到了。
在我軍陣地上,戰士們開始忙碌著迎接1949年的新春佳節。他們把交通壕口都搭上了五彩牌樓,紅對聯,花標語,門板報,新年刊,戰壕畫,以及各連互送的賀年卡、挑戰書等等,把一個敵我對陣,刀兵相見的陣地,打扮得披紅掛綠,氣象一新。
一二七團三連六班的戰士們,想出了一個新花樣。他們面向前邊60米遠的敵人陣地,佈置了一個吸引人的場面:妝扮成五顏六色的戰壕前沿上,掛起一盞華麗的燈籠,燈旁豎起一根竹棍,頂上插著兩個白白胖胖的蒸饃。白饃下貼著一張綠色標語:“歡迎閻軍官兵過來!”
這一切和對面死氣沉沉,灰不溜溜的敵軍陣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好似一幅極富諷刺意味的漫畫。
這一切佈置好後,燈綵下,六班副班長張海玉又開始喊話了。
“老鄉,你看這是什麼?”他一開始就用老鄉一詞來套近乎。
這次敵人的哨兵是個娃娃兵,他似乎早已注意到了這邊的一切。
“看見了,燈籠、饃饃。”一個尖細的童聲立即答道。
“幾個饃饃?”
“兩個。你後邊那些紅紅綠綠的是什麼?”
“這是我們在迎接新年呀!兄弟,過來吃饃饃吧!”
“不!”聽來這個小哨兵嘴皮還硬。
這時正好營部通訊員鞏武成走過來,他聽見對面小哨兵是榆次口音,就接上說:“小鬼,過來吧,我們這邊過大年盡吃好的。”
“我們這邊也吃好的。”小哨兵執拗地說。
張海玉大笑著說:“別騙人了,你們那邊早就缺糧了。”小哨兵不服氣地說:“我們有飛機天天給運大米洋麵。”
鞏武成說:“哪騙自己了。你們的降落傘許多都飄到我們這邊來了,裡面全是紅大米,小蔥兒。”
小哨兵頓時啞口無言了。可他忽然改口道:“你是哪個村的?”
“咱們是老鄉,我是榆次郭村的。”兩個人隔著陣地聊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