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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白天鵝黑天鵝,我要你變成一隻破天鵝!
火,在呼呼地往上竄;血,在嘩嘩地往心口淌,一種毀滅對方、也毀滅自己的慾念佔據了梅志的每根神每個細胞……
他失去了理智!
他發狂地撲上去!
……奇怪!她沒有抵抗,也有呼喊!
當梅志撲過來的一瞬間,宋曼嚇了一跳,但很快就被另一種壓抑得發痛的情緒所代替,她很快地投入他的懷抱,順勢把他帶倒在沙發上。她那光潔的雙臂緊緊摟著梅志,她那溫軟的肉體在梅志身下燃燒著、扭動著……
天,塌了!
地,陷了!
世界,不存在了!……
狂暴的浪潮退下去以後,梅志從昏亂中清醒過來,重新回到人世間。這時,他才感到恐懼、感到悲哀。他,竟然做出這種荒唐野蠻之事!他還算一個人嗎?是畜牲!
他動了動,想起身,宋曼嬌柔地“嗯” 了一聲,用兩隻滑膩的裸臂把他緊緊地摟住,波浪似的秀髮蹭擦著梅志的臉頰;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這種面板上的微妙觸覺導致大腦中樞神經的興奮,剛消退的那陣風暴似乎又從遙遠的地方出現了……不!他掙脫她的雙臂,站起來,匆忙穿上衣服。然後雙手垂下,眼睛看著地面,背對著曼,顫慄地:“我一一有罪!我該死!……”
“不,你,沒有罪!我,也沒有罪!”宋曼坐起身,悽楚而哀怨地看著他的背影說。
梅志轉過身來,他看見宋曼的目光是那樣柔和,那樣清澈,充滿了愛,溢滿了情。啊,女人,真不好理解!
“請你記住今天這個晚上。不論在哪裡,永遠記住!”宋曼淚流滿面喃喃地說。
梅志無言地擁著她,淚水流淌著。他的腦海裡閃出奧托。魏寧格說的一段話:“真正的愛情會由於同所愛的人非預謀的肉體接觸而死亡,因為這種接觸引起性的衝動,從而在一瞬間毀滅了愛情……”她說過她不愛他,為什麼又甘願獻出自己的身子?這是逢場作戲?還是愛情毀滅的最後一關?……
宋曼突然把他推開:“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梅志遲疑著。
宋曼狂亂地跺著足,披頭散髮地尖叫:“你走,快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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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志與宋曼初次相識,是在元旦節的軍民聯歡晚會上。
……
差勝那孤月自圓缺,孤燈自明滅。
坐時節共對半窗雲,
行時節相應一身鐵。
各有這氣比長虹壯,
哪有那淚似寒波咽?
提什麼黃泉無店宿忠魂,
爭說道青山有幸埋芳潔。
……
這是一段粵曲清唱。演唱者宋曼的嗓音圓潤清亮,猶如行雲流水,迴盪在師部大禮堂上空。在座的大兵們雖然聽不懂白話,欣賞不了粵曲的高妙,但是,舞臺上那年輕美麗的形象、那輕脆悅耳的女聲,就是一塊具有神奇魅力的磁石,發出*攝魄的吸力,緊緊抓住了觀眾的耳目。
上個節目是由程磊指揮,司、政、後三部首長合唱的《大刀進行曲》。這些老八路們唱歌也像與鬼子們搏鬥一樣,拼著老嗓子猛喊猛叫,差點沒把大夥的耳膜震破。宋曼在此之後上來清唱一段,顯得格外清新別緻。她的歌聲像涓涓溪水,點點滴滴流入聽眾那乾燥的心田,使人忘卻清湯寡水和吃糠咽菜的困難歲月,獲得精神上短暫的享受。物質生活的極度貧乏,迫使人們追求更多更廣的精神享受,藉此來填補空虛的肚腸和恐慌的大腦。
一師之長的程磊坐在前排正中的位置上,把身軀埋在椅座裡,微閉雙目,合著節拍,右手輕而無聲地擊打著椅扶,隨著手掌的上下運動,腦袋也在不停地點搖。一一好一付如醉似痴的神態。
(白)漢卿,四姐一一
(唱)雙飛蝶,相永好,不言別!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宋曼在觀眾的掌潮中,頻頻施禮後,款款退進幕後。
程磊扭頭向後問道:“梅志,唱的什麼,你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 坐在第二排位置上的梅志俯身向前回答。
“講講內容。”
梅志把《蝶雙飛》的唱詞複誦了一遍。
程磊驚訝了:“你都記下了?”
“師長,這首詞我以前就背過。這是田漢所寫的話劇《關漢卿》中的一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