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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鞭呼嘯聲中,嫌疑犯身上留下了一條條血印,有的甚至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這在軍統來說,尚不被視為用刑,只是例行公事的“下馬威”。打完之後才開始審問。
幾個嫌疑犯雖已被打得皮開肉綻,卻無一人招供,問什麼都異口同聲回答:“不知道!”
毛人鳳卻沾沾自喜地對劉橫波說:
“根據我的經驗,這幾個必是共產黨分子無疑。因為只有共產黨分子,才能如此挺刑!”
劉橫波似信非信:“那麼,怎麼才能取得口供呢?”
毛人鳳冷冷一笑:“別急,別急,這些刑具一道道讓他們嘗試過後,他們就會乖乖說話的。”
於是刑具一道道用上了,一桶桶冷水使受刑者死而復生,但是仍舊沒有口供。
劉橫波沉不住氣了。他倒不是產生了惻隱之心,而是唯恐重刑之下弄死一兩個不好交差:“毛先生,我看到此為止吧。”
毛人鳳搖搖頭:“那豈不功敗垂成!你放心,人的生命雖脆弱,但也有例外。實踐證明共產黨人生命最頑強,能夠超乎常人地挺過重重刑具,奇蹟般地死而復生!”
劉橫波指出:“你看,現在已經有人潑冷水也醒不過來了!”
毛人鳳漫不經心地說:“沒關係,我會讓他們醒過來的。”
原來在審訊室裡有醫生,對那暈厥的受刑者注射了針劑,就能使其復甦。
最後是用烙鐵燙嫌疑犯了。那燒紅的烙鐵燙上去,頓時冒起一股青煙,皮肉的焦煳味嗆鼻!
劉橫波是經過戰陣的軍人,在戰場上炮火連天血肉橫飛他沒有含糊過,但如此的非刑,目睹之下他也忍受不了,他堅持不能再審訊下去了。
醫生也提出警告:“嫌疑犯都已很虛弱,不能再用刑了。”
其實這種事在軍統內部司空見慣,嫌疑犯受不住刑了,就弄去醫院治療;等養好了傷,再弄回來重新用刑。但這些嫌疑犯卻不能放鬆,因為一送回司令部,就沒有機會再弄來審訊了,所以毛人鳳堅持還要審下去。為此,他與劉橫波幾乎反目。
最後,還是張倩請示了戴笠,戴笠也怕不好向胡宗南交代,才命令將嫌疑犯送回司令部去。
第17章 “西北王”像頭怒獅(5)
這件事雖是秘密進行的,但紙裡總包不住火,嫌疑犯被打成這樣,軍法處再提審,必然看出破綻來,所以劉橫波一直心裡打著鼓,盤算回到司令部,如何去說服軍法處長湯繼群不要聲張,卻萬萬沒想到這事竟被起夜的宋洪發現了。
軍法處的禁閉室就在廁所旁邊。宋洪在天亮前起來上廁所,正好碰上兩輛卡車把嫌疑犯押回來,警衛營計程車兵們將嫌疑犯抬下車來。
宋洪在司令部里人頭很熟,哪兒都去,所以他湊過去觀看,也沒有人干涉他。他看了嫌疑犯受刑的慘狀,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悄悄向一個士兵打聽,這個士兵只說:“剛從軍統西京站用過刑回來!”並告誡他,“小孩子別多嘴啊!”
宋洪回到寢室,再也睡不著了。他好容易忍到天亮,爬起來就趕緊去食堂取早餐給秦進榮送去,為的是要將目睹的一切告訴他心目中唯一崇拜和信任的秦進榮。
秦進榮聽了心中十分難過,知道是自己的一些同志受了酷刑,但他表面不能流露:“啊,這樣的事與我們無關,你也少對別人說,免得招惹是非。”
宋洪點點頭:“我也只跟您說,對別人不會亂說的。”
吃早餐時,秦進榮一直在考慮如何制止再將嫌疑犯轉去軍統受酷刑,卻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來。
過了不久,胡宗南讓一個衛士來傳秦進榮去談話。
秦進榮忙走入胡宗南的辦公室,只見尤德禮正在用拖布拖著溼漉漉的地板。
胡宗南皺著眉說:“宋洪究竟還是個孩子,幹事毛手毛腳的……以後不要再叫他送開水了 —— 打翻了暖瓶事小,再把他燙了,那可就麻煩了。”
尤德禮一邊拖著地一邊答應了個“是”字。
秦進榮聽了這番話,靈機一動,便接碴兒說:“宋洪這孩子挺機靈的,辦事勤快認真,我觀察他現在很踏實的。他打翻水瓶大概事出有因吧。”
胡宗南“啊”了一聲,看著秦進榮。秦進榮欲言又止,胡宗南明白了,便對尤德禮說:“你去再弄壺開水來。”尤德禮答應著去了,胡宗南才又問秦進榮什麼“事出有因”。秦進榮這才將宋洪告訴他的一番話說了出來,結論是:“到底還是個孩子,受了點驚嚇,所以就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