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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晚了吧,直貴這樣想著,點了點頭。
警察沒向公司傳達直貴哥哥的犯罪經歷好像是事實。因為覺得公司方面想法設法尋找答案。比如一同工作的野田和河村,都被總務課長叫去過,被問到,知道直貴哥哥什麼情況嗎?當然,兩人都回答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剛志的事被別人知道肯定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公司要是有那個打算,可以簡單調查出來,只要委託給專門調查機構就行了。
那一天終於來了,大約是強盜事件後一個月,直貴再次被總務課長叫去。這天沒有刑警在,可看到人事部長等在那裡。
總務課長先說,作為公司方面需要準確掌握員工的家庭環境,而且,發現在進入公司前的考試中有弄虛作假行為的,也不能放任不管。因此,對你哥哥的事兒進行了調查瞭解。他平淡地說了這些。
接著,總務課長把剛志犯罪的內容、怎樣進行的審判,什麼時候以什麼形式做的判決、現在在哪個監獄服刑等等,這些連直貴也難以整理清楚的事情,流利地說了出來。也許是按照調查報告講的。
“以上的內容沒有不對的吧?”禿頭課長問道。
“沒有不對的。”直貴無力地回答。
“被刑警問到的,也是這些事吧?”
“是。”
“嗯,”他點點頭,然後看著旁邊的人事部長。梳著背頭,戴著金絲眼鏡的人事部長哭喪著臉。
“為什麼要撒謊說什麼去美國了呢?當然這樣說大概不會對就職產生不利影響,可是為了這個隱瞞這麼大的事,還是有些惡劣。”
直貴抬起了頭,看著人事部長的眼睛,“惡劣嗎?”
“不是嗎?”
“我不知道。”直貴搖了搖頭,又低了下去。
為什麼惡劣呢,心裡真想抗議。希望他們僱用的是自己,不是哥哥。為了這個,在哥哥的事情上撒了謊,是那麼惡劣的事情嗎?不是沒有給任何人添什麼麻煩嗎——
剛志的事被問了一遍,關於今後的話卻一句也沒說。直貴原想馬上就會讓他寫出辭職書來,可沒有這樣的事。
但是,以這天為界,他周圍的環境確實在變化。用不了多長時間,所有員工就都知道他哥哥是什麼樣的人,但到一起工作的野田和河村對自己疏遠的態度,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雖這麼說,他並沒有受到什麼不公正的對待,或者說野田也好,河村也好,好像比以前更加關照自己了。直貴如果做沒有報酬的加班時,他們會說,不要那麼拼命幹,沒關係的。可即使這樣,並沒有使直貴感到心情好些。
盜竊事件的犯人,在事件發生後正好兩個月的時候被抓到了。是一個包括外國人在內的盜竊團伙,其中有個一年前在新星電機西葛西分店工作過的人。他透露了店內結構和防盜設施的情況。新上市遊戲機會在前一天運到店內的事也是出於他的經驗。
以這個事件為契機,公司內大幅改善了安全管理體制。不單單是充實了防盜系統,甚至深入到了員工的人際關係。也許是參與犯罪事件的那個原員工有大量的借款,為了償還才參與犯罪的緣故。
所有員工再次填寫了有關家庭構成、興趣愛好、特殊技能、有無獎懲等內容,提交給公司。甚至還有分期付款欠款餘額的欄目。雖然暫時不想填寫的部分可以空著,但怕引起別人胡亂猜疑,幾乎所有的人都儘可能詳細地填寫了。
“讓填這樣的東西,公司覺得有什麼好處呢。不是說不便寫的可以不寫嗎?”野田手裡拿著圓珠筆發著牢騷。
“因為這次事件涉及到了原來的員工,公司方面必須考慮什麼對策才行啊。估計提出讓填寫這些的傢伙,自己也知道沒什麼用處。”
河村勸解般地說道。
直貴有跟他們兩人不同的感覺。他覺得讓大家填寫這些東西的,沒準就是那個總務課長。看到直貴的情況,儘可能掌握那些秘密。
直貴在親屬欄中寫下了剛志的名字,在旁邊註明:在千葉監獄服刑中。
過了一段時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直貴每天按時到公司,換上制服後開始工作。雖然經濟不景氣,可電腦部還是很忙。打聽新產品的顧客,詢問說明書上沒有記載的內容的顧客,還有因為買的電腦沒像預想的那樣執行而訴苦的顧客,來到店裡的顧客千差萬別。不管是什麼樣的顧客,直貴都認真地接待。對顧客提出的問題幾乎都能做出解答,就是顧客提出很難做到的要求也努力去爭取,他覺得自己實際上比野田和河村賣得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