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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貴覺得有些害臊。
“下次舉行的地點是在千葉。”寺尾說著看了直貴一眼。
直貴低下了頭,斜視著他,“所以邀請我參加?”
“別有其他的誤解,我請你並不是想再增添什麼話題。只有一點,希望能有個像是橋樑一樣的東西,將觀眾和我聯絡到一起。以前也做過多次,怎麼也拿不準和觀眾的距離感。所以想一邊確認服刑者和自己的位置關係,再演奏一次試試。”
“要我來牽線搭橋?”
“只是在我心裡,我說的。你和你哥哥的事兒絕對保密。”
“當然,我也沒覺得寺尾是為了製造什麼話題才說這些事的。”
“還有一個理由,只是我多管閒事。”寺尾說,“決定在千葉辦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你。想到你是不是還在因為哥哥的事情在苦惱。覺得對你來說,是不是個消除隔閡的機會。反正也沒去探望過吧?”
直貴把目光垂了下來,交叉著手臂,發出呻吟般的聲音。幾年沒見了,這傢伙還是自己的親友,他領悟到。
“剛才我說了,跟哥哥斷絕關係了。”
“我清楚。不覺得你做的不對。可那是物理上的,精神上的怎樣呢?不會因此就心情舒暢了吧。”
寺尾的話像是針軋一樣刺痛著直貴的心。可是,他還是咬緊嘴唇,搖了搖頭。
“武島……”
“感謝你關心,可是,已經結束了。”直貴抓起賬單站了起來,“雖說唱歌……我還是喜歡。”
他朝出口走去,寺尾沒有喊住他。
跟寺尾見面後過了五天。由實子把一封信放到直貴面前,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什麼?這個。”他看了一眼寄信人,倒吸了一口氣,是前山,上次搶包犯人的父親來的。信封裡除了信還有東京迪斯尼樂園的入場券。信中寫滿了為自己兒子行為不端再次道歉的文字,再就是詢問實紀後來的狀況,接著,是表示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事情請告訴他們的請求。
實紀額頭上還是留下了傷痕。現在靠前面的頭髮遮掩著,醫生建議稍微長大些以後最好接受鐳射治療。
“幹嗎要這樣做呢,我們都快忘了那件事了。”直貴將信和入場券裝回信封,“是為了自我滿足,這樣做些像是贖罪的事情,自己心裡多少會好過些?”
由實子好像不贊同他的說法,表情不大愉快的樣子,直盯盯地看著信封。
“怎麼啦?”
“嗯……我在想,是那樣嗎?”
“什麼意思?”
“我呢,看到這個的時候,心裡想,還沒有忘記我們啊!那以後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我一直覺得,他們一定是關注著自己兒子的將來,把受害者的事忘掉了吧。可是沒有忘。”
“可是,就這樣做,是不是真正從心裡向我們道歉也不清楚呀。我覺得他們只是陶醉於做善事的那種滿足中。”
“也許是吧。不過,我覺得比起什麼都不做還是好吧。哪怕是寄一張明信片,也說明他們沒有忘記那個事件,多少感到安慰。”
“安慰,真的?”
“是很大的安慰。”
“是嗎?也許是那樣吧。”直貴再次從信封中去除了入場券,“那麼,人家特意送的,下次休息時三人一起去看看吧!”
由實子沒有回答他,“直貴君,”她用好久沒用過的丈夫名字稱呼他:
“我,會按你的想法做的。包括你跟哥哥斷絕關係的事情,我也沒說什麼。不過,我覺得有些事你必須記住,忘不了哥哥那個事件的,不只是你,還有更為痛苦的人。你隱瞞了哥哥的事情,我們現在是幸福的,可這個世上還有隱瞞不了的人。我們應該分清楚。”
“你想說什麼呀?!”他瞪著由實子。
由實子沉默地垂下目光。像是在說,這不用再說了吧。
“我去洗澡了。”他站了起來。
在狹窄的浴缸中抱著膝蓋,直貴反思著妻子的話。寺尾也說過同樣的話,對你來說,是不是個消除隔閡的機會——他說。由實子說應該分清楚。而且他們說的決不是空話。
從浴缸中出來,用涼水洗了臉,他在鏡子裡看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地嘟囔,“該去看看了……”
(9)
第二天是週六,商店雖然沒有休息,但正好直貴不當班。午飯後,他沒說去哪兒就出了家門。由實子也沒有特別追問他。沒準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目的。不工作的日子穿西服出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