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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當怯懦地說:“我……我是怕傷到子儀姑娘。”
此時,子儀正扶著徐世積坐起來,哆嗦著用手捂住他脖子上的傷口,可是卻止不住,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白皙的手指流了一地,宛如朵朵紅蓮綻放。
李密命道:“將楊子儀拉到一邊去。”
“不可以!”子儀大喊一聲,抽出從常何那兒搶來的匕首,抵在自己胸前,“你要敢殺了徐大哥,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密眯起他的金魚眼,“你是李淵的兒媳婦,你死活與我何干?”
子儀渾身一顫,看向徐世積。徐世積強忍著疼痛,哀求地說:“子儀,不要……”
子儀心如刀絞,她愛世民,非常非常地愛!可是,徐世積就要死在她面前了,他為她做了那麼多……
子儀咬著牙,不再看徐世積,轉向李密道:“只要你放了徐大哥,我就嫁給你!”
徐世積一把抓住子儀的手,痛苦地搖著頭,“不行……”
子儀眼睛裡閃爍著淚光,模糊而明亮,像是破碎的星子,回握住他的手,“沒什麼不行的,我現在只要你活著。”
“好!就這麼定了!”李密心花怒放,“常何,先帶子儀姑娘下去休息,她若有任何閃失,唯你是問。”
呆立在門前的常何哆嗦著上前來與子儀一起攙起徐世積,向門外走去。
徐世積傷得很重,勉強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昏了過去。常何趕快給他包紮了傷口。
子儀擔心地看著常何,“徐大哥他會有事嗎?”
常何道:“姑娘別急,我這就去請大夫。”
正說著,有人敲門,是王伯當帶著一位醫生進來了。
“是魏公請了最好的大夫來給懋功治傷。”王伯當說。
子儀沒心思與這位小人說話,更不會領李密的情,只是問著醫生徐世積的傷勢。
大夫給徐世積上了藥,又重新包紮上,對子儀說:“姑娘不必擔心,傷雖重,卻不致命,好好休養些時日就會好的。”
王伯當送大夫出去,子儀拿著巾帕給徐世積擦著汗,他該有多疼,竟滿頭都是豆粒大的汗珠。
子儀覺得自己真沒用,離開了子軒,在這古代自己是什麼都不懂。她不明白,為什麼這裡可以隨便販賣人口;她不明白,為什麼李密可以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代可以殺人而不受法律制裁。而自己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只能隨波逐流。就連她的恩人徐世積,她也沒有別的辦法救他,而只能靠自己的色相,只能對不起世民。世民!你在哪兒呀!我好想你!
一顆淚珠滴落在徐世積的臉上,徐世積慢慢地睜開眼,看到卻是子儀通紅的雙眼,他吃力地抬起胳膊,替她擦掉眼淚,“傻丫頭,你怎麼那麼傻呀?我死不足惜,你怎麼能答應嫁給他?李二公子……”
“懋功,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見死不救!世民他會理解的。再說,我也不會真的嫁給李密。”子儀眼中充滿了決然,“大不了,我在新婚之夜殺了他,來個魚死網破!”
徐世積聽了心急如焚,虛弱地拉過她,“子儀,你看著我,你千萬不能這麼做!我曾答應過你,一定會送你回晉陽,我會說到做到。我會想辦法的,你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此時,只見王伯當走了進來,徐世積忙住了嘴。
“你又來幹什麼?”子儀氣憤地喝道。
王伯當愧天怍人,聲如蚊吶,“姑娘,魏公讓我來接你過去,擇日完婚。”
“什麼?他讓我現在就過去?他還有沒有點人性?現在徐大哥傷成這樣,我不能不管!”子儀狠狠地說。
王伯當道:“姑娘且莫意氣用事,現在瓦崗是魏公隻手遮天,你再違抗他,倒黴的只會是懋功。姑娘不如先隨我過去,懋功這兒有常何照顧。”
徐世積強撐著對子儀說:“你先過去,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大婚的日子不是還沒定嘛,魏公不會為難你的。”
子儀聽出了徐世積的弦外之音,但還是擔心徐世積的傷勢,不捨地看著他。徐世積衝她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讓她放心,子儀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王伯當走了。
李密給子儀安排了個十分華麗的房間,月上柳梢時,李密喜上眉梢,向那房間走去準備與美人共度良宵。
李密推開門,一雙色眯眯的金魚眼睛在屋內搜尋,“美人兒?”
子儀正坐在桌邊,把玩著常何的那把匕首,抬眼冷冷地看著他,“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