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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煙花快要落盡的時候,李大和挪動柔軟成泥的劉曉梅,像如約進入一個既定的儀式,倒在了雜亂的床上。
“媽呀……”
——在劉小梅的一聲壓抑而奔放的尖叫裡,李大和笨拙地進入了她含淚的身體,在紅燈籠的照耀下,犁開一道猩紅的青春禮花……
這樣的情景人生只有一次,它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顏色消褪。它就這樣從現實照進夢鄉,在李大和這個湖南小夥20歲的記憶裡延伸。
多年以後,他和散失在這座別人的城市裡的劉曉梅重逢了,但是,那副由他親手破譯密碼的美麗的*,已經枯槁成這個城市的暗傷。
在她彌留之際,往事再一次拍打悲傷的堤岸。
多年的追尋、隔膜,此刻在這個淹沒無數青春的城池深處停留下來,他陪伴著她迴光返照的最後一天……
《銀質青春》的敘述,就從這裡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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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髮1
李大和打電話的時候有個習慣性動作,一手抓電話,一手往頭頂上摸。
這個習慣性動作顯得有些滑稽,又呈現一股執著的意味——徐徐展開左手掌,貼上額門,停留片刻,再往上挪動,行進到頂部,按順時針方向摩挲幾下,然後原路返回,到眉心處收緊手掌,呈緊握狀,順道鼻尖再鬆開,整個過程小心翼翼,一絲不苟,像在圍剿一隻作惡多端的蝨子,也像在清理頭臉部位的積垢。
兩三年前他的頭頂就開始“荒漠化”,不僅掉頭髮,掉了頭髮的地方不像別人那樣肉色發亮,而是起皮、泛白。為此他看過不少醫生,內服的,外塗的,藥用了不少,效果了無。其實,他絲毫沒指望再生頭髮,最大的願望就是讓頭皮還原成頭皮的樣子。可惜沒有一個醫生能夠明確告訴他這是什麼原因。生過病的人都知道,對於找不到原因的毛病,花錢就越發花得不踏實,越不踏實花得就越多。李大和治療脫髮,好比一個豐胸上癮的女人,不厭其煩,堅持不懈。
生意蒸蒸日上,頭髮勻速掉落,這讓李大和悲喜交集。他今年不到30歲,按常理還沒有到禿頂的時候,即使抵禦不了早謝的命運,也不該禿得如此難堪。他不羨慕滿頭全發的人,羨慕的是那些禿頂禿得頭皮上了蠟一樣發亮的人。也許上帝是公平的,給他打工的男人個個長一頭好發,年紀小的還要把頭髮留長,染得五彩繽紛。而作為老闆,李大和這幾年算起了家,可頭髮卻不爭氣了。雖然知道脫髮並非絕症,可他哪樂觀得起來,因為每天要出去見人,見了人就回避不了這個問題。他這才深刻感受到,身體髮膚雖然是父母所賜,卻是光鮮給他人看的。
一些客戶喜歡拿他的頭髮開玩笑,他心裡惱火,但還得陪笑臉。做生意的人,除了奪妻之恨殺父之仇,其他都要忍、要認,何況不就是個頭髮的問題麼。有客戶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小李飛毛”,也不知道是怎麼套上去的,不過挺生動。有的傢伙愛假裝語重心長地跟他分析病因,認為是夫妻生活過度所致,“陽氣不固,毛髮不牢”。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即使脫髮與這檔子事有關,李大和也不承認自己的原因在這裡。小兩口把生意合力做起來了,在床上的活動卻是一日少過一日,工夫都撲在了生產上業務上應酬上。也許全世界的人都認為發了點財的男人一定少不了充沛的私密生活,而實際情況並非如此。生活中的快樂層出不窮,可是煩惱只要一個就夠了。
很多時候,現實跟人們的想象往往就差那麼一丁點兒。比如在發工資的問題上,遲一天出糧,工人們就要鬧,他們壓根不聽你老闆老闆娘的狗屁解釋,只要拿到錢,哪管你是賣房還是賣身籌備來的。自己做了老闆,要給人發工資了,李大和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過去對資本家的誤會是多麼的深。所以,他努力在員工面前樹立好形象,儘量不拖拉,能夠當天發工資,就不拖延到第二天,能夠上午發,就不推遲到下午。
一個偶然的機會,李大和的一個客戶要他駕車陪同去拜訪省裡一個職業病防治專家。專家很隨和,答應跟他們喝場酒。喝了幾杯,專家注視著李大和的頭,對他說:“你這八成是工業中毒引起的。”
李大和納悶道:“我做的是手袋,天天跟散發著香味的皮具打交道呢。”
專家此刻正扯下紅燒乳鴿的一條腿往嘴巴里送,特地停了下來,像是揶揄他,又像是提示他道:“難道你一出來就自己做老闆?就做手袋?”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