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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風琴。如果這也可以算是貴族世家的一分子,那我當之無愧。”
林肯落選了。這是他政治生涯中所遭遇的第一次逆流。
兩年後他再度出馬,終於當選了,瑪麗欣喜若狂,她堅信林肯的政治生命才剛剛開始。她訂購了一件新的晚禮服,並且猛練法文,等她丈夫一到華府,就立刻寫信給〃可敬的亞伯·林肯〃,她也想住在華盛頓。她一直渴望躋身社交名流之列。可是當她到東部與丈夫會合之後,才發現實情與她的期望完全不同。林肯實在太窮了,他在沒領到政府的第一張薪水支票前,不得不先向史蒂芬·A·道格拉斯借錢來開銷,所以林肯夫婦只得暫住在杜夫格林街史布里格太太的宿舍。宿舍門前的街道未鋪石板,人行道上全是由灰土和砂石構成的,房間陰森森,也沒有水管裝置。後院裡有一棟小屋、一個鵝欄和一個菜園,鄰居們養的豬隻經常闖進來吃青菜,史布里格太太的小兒子不時拿著木棍跑出去趕牲畜。
當時華盛頓市政府沒有為市民收垃圾的服務,所以堆積在後巷裡的廢物,全靠滿街亂跑的牛、豬、鵝來吃光。
華盛頓社交圈相當排外,林肯太太根本不被接納。她受到了冷落,孤零零地坐在偏冷的臥室裡,與嬌縱的兒子為伴,經常鬧頭疼——尤其是在聽到史布里格太太的兒子大聲地把豬趕出菜圃的時候。
此情此景雖令人失望,但與當時潛伏著的政治風險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林肯進國會的時候,美國跟墨西哥正在打一場為時二十個月的戰爭——這是一場可恥的侵略戰,由國會中主張蓄奴的人故意掀起,旨在讓奴隸制度推廣到更多地區,並選出贊成蓄奴的參議員。
美國在那場戰爭中得到了兩項利益,原屬於墨西哥的德克薩斯州割讓給美國,而且奪取了墨西哥的一半領土,改設新墨西哥州、亞里桑納州、內華達州和加利福尼亞州。
格蘭特說過這是歷史上數一數二的邪惡戰爭,他不能原諒自己也參加打仗。許多美國人都倒戈投向敵方,聖塔安那軍中有一營軍隊是完全由美國逃兵組成的。
和許多自由黨人一樣,林肯在國會中大膽發言,他譴責總統發起一場〃掠奪和謀殺的戰爭,搶劫和不光榮的戰爭〃,宣佈上帝已〃忘了保護無辜的弱者,容許兇手、強盜和來自地獄的惡魔肆意屠殺男人、女人和小孩,使這塊正義之土飽受摧殘。”
林肯是個默默無聞的議員,華府對這篇演說置之不理,可是它在春田鎮卻掀起了一陣颶風。伊利諾州有六千人從軍,他們都相信自己是為神聖的自由而戰,如今,他們選出的代表竟在國會中說這些軍人是地獄來的惡魔,是兇手,激動的黨人公開集會,指責林肯〃卑賤〃……〃怯懦〃……〃不顧廉恥〃……
聚會時,大家一致決議,宣稱他們從未〃見過林肯所做的這麼丟臉的事〃……對勇敢的生還者和光榮的殉國者濫施惡名只會激起每一位正直的伊利諾人的憤慨。”
這股恨意鬱積了十幾年,直到十三年後,林肯競選總統時,還有人重用這些話來攻擊他。
林肯對合夥的律師說〃我等於是政治自殺〃。此刻,他怕返鄉面對選民,他想謀求〃土地局委員〃之職以便留在華盛頓,卻未能成功,他想叫人提名他為〃俄勒岡州長〃,指望在該州加入聯邦時,可以成為首任參議員,(奇。書。網…整。理。提。供)不過這件事也失敗了。
於是他又回到了春田鎮那間髒兮兮的律師事務所,再度將愛駒〃老公鹿〃套在搖搖欲墜的小馬車前頭,駕車巡迴第八司法區——如今,他成了全伊利諾州最沒精打采的人,他已經決心放棄政治,專心從事法律工作。
為了訓練自己的推理和表達能力,他買了一本幾何學,每次騎馬出巡時就帶在身邊讀。
荷恩敦在《林肯傳》中說:
〃我們住鄉下小客棧時,通常都共睡一張床。床鋪總是短得不能適合林肯的身長,因此他的腳就懸在床尾板外頭,露出一小截脛骨。即使如此,他仍然把蠟燭放在床頭的一張椅子上,連續看好幾個鐘頭書。我和同室的另外幾個人早就熟睡了,他還以這種姿勢苦讀到凌晨兩點鐘。每次出巡,他就這樣手不釋卷地研究。後來,六冊歐氏幾何學中的的所有定理他都能輕輕鬆鬆地加以證明。
〃幾何學讀通之後,他研究代數,接著又讀天文學,後來甚至寫了一篇談語言發展的演講稿。不過,他最感興趣的仍是莎翁名作。他養成的文學嗜好依舊存在。
〃從此時開始直到生命的終點,亞伯拉罕·林肯最引人注目的特色,就是深深的哀愁和憂鬱,其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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