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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茶亭,不過是兩間茅草屋守著一口井,屋外擺著兩三張桌,幾條板凳。井邊圍了四五個人,正在提水往木筒裡灌,另有幾人便圍著桌子坐了,聊得正歡。
到了茶亭邊,一行人便下馬,等著充水。
蕭羽寒更是將馬往襲巖手裡一交,撿了一條空著的板凳坐下。
襲巖瞧他片刻,臉上竟浮了擔心的意思,只問:“公子,不舒服?”
“熱過了,在這裡歇下,用了飯再走吧。”
此言一出,餓了一路的僕役們心裡雀躍,拴了馬拿了吃食各自尋了陰涼處大嚼特嚼。
襲巖拉著傅青,在蕭羽寒邊上的另一條空凳上坐了,給蕭羽寒在桌上佈下兩塊綠豆的蒸餅並幾樣拿油紙包好了的爽口小菜,卻只塞給傅青兩個裹了菜葉和馬肉的粗麵糰子。
傅青啃著糰子,使眼睛瞄著蕭羽寒眼前的小菜權當解饞,瞄著瞄著卻覺不對勁。
蕭羽寒慢慢嚼著蒸餅,也並不太吃菜,臉色蒼白,嘴唇竟也有幾分青白了。
但見襲巖尚未反應,他便也不動,只慢悠悠啃他的糰子,順帶歇歇在馬鞍上磨得有些火辣辣的兩條腿。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六章
商道上,可以駐馬歇息的地方分兩種,一是茶亭,一是商棧。
茶亭便是蕭羽寒一行現在停留的這種,不過有一處水源,又在水源邊置了桌凳,可供人補充飲水,臨時休息罷了。而商棧要比茶亭大得多,一般挖出三四處的井口,在附近蓋起一間樓,囤積置備上不少的糧食草料,另外還有專人照料,可以夜間留宿,便如商道上的客棧一般。
來往商人也有在商棧內外進行交易的,更有一些商棧因為這樣的交易多了,發展成小規模的城市,這些且撇開不說。
蕭羽寒坐在那裡,只吃了一塊蒸餅便丟開不再動,任憑襲巖再怎麼問也只說“熱過了”。
襲巖又不能放心,更不能非逼他說些旁的出來,只得勸道:“在這裡多休息些時候吧,待日頭落下些再趕路,也能舒服些。”
蕭羽寒直皺眉,想是在惦記著還要快些趕路的事情。
襲巖便又勸他:“日頭下去了,天還要亮些時候的,我們再走快些便是了。”
至此,他才終於點頭應了。
一干僕役則又興高采烈,沒過多久竟各自尋了好地方貓起來睡去。
這廂蕭羽寒坐著不動,襲巖便也跟著不動,傅青自然也只能呆在那裡。無聊之間就去聽鄰桌几人的閒聊,商旅之人見多識廣,他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另兩桌坐著的人與方才在井邊打水的是一路,瞧著是想在這裡等人來會合,早在桌上置了茶盞,且喝且聊。
這一隊人,為首的是兩位老者——說是老,不過才五十多歲年紀,但本朝的人難有長壽,多是五十歲上下便去了,為人家奴的更有四十不到便離世的,這兩位五十多歲的年紀,當然就稱得上“高壽”了。
傅青伏在桌上,只聽老者之一說道:“煦寧的公子這回算是要遭大難了。誰不知道七府上上下下的女子都盯著他?他既無姐妹,母親現下又病得不中用了,京裡面如今這麼一鬧騰,這煦寧府的府主保不齊就要換了別家。”
另一老者卻道:“話雖這麼說,卻也不能小瞧了他——姓君的,不論男女,有哪一個是易與的?更何況,他雖是男子,我看著倒比女子更有些掌府執印的氣派。舊例裡雖不多見,卻也有男子去闖府祠後守堂,拿了戒印來執掌一府的事。若能過得這關,他自該是接下煦寧府——那可是君家把持了多少年的位子,豈能輕易就讓了人?”
此話一出,在座之人都連連點頭。
又有一年輕男子道:“可也要他過得這關才好。京裡既問了他強斂私財的罪,只怕就是有歹人去這般告了狀。京裡又不知道我們都是自願捐家產建祈福塔,這話若是說不清楚他又如何脫罪?”
說罷,便苦了臉搖頭,一桌上有三四人與他一同露出憤然模樣,想來都是出身煦寧府的人。
傅青這廂聽著,在腦子裡琢磨——他們說的該是近日出的大事,好像是煦寧府的公子強斂了私財去修什麼祈福塔,或者該說,是煦寧府的人自行捐了家產給他去修塔,卻被京裡問了“強斂私財”的罪。
他不曾到過煦寧府,自然也不知道這位君姓的公子德行如何。但是聽著竟有人願意自願捐家產與他修塔,便應該是極好的人。
最起碼,好過錦棠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拘了他上路,還叫人拿弓箭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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