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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
外面輕微的聲音,我臥室的門無聲開了。我嚇得手腳俱軟,腦中空白。朦朧中知道該大聲叫喊,可張嘴只發出了一聲低啞的驚呼。就像我曾做過的那些惡夢,看著恐怖走向我,可我喊不出聲音!
一陣微風,燭火搖曳,滿屋黑影亂晃。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一閃進來,手中長劍直刺向我的胸口,我張著嘴,一動不動。那劍鋒觸到了我的肌膚,一下子停在了那裡。一陣寒意,我打了冷戰。另一個黑衣蒙面的人進了屋,關了門,無聲地站在了門邊。
我脫口而出:“賈功唯?”面前的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說道:“你竟然沒了武功。”說完,不握劍的手拉下了蒙面的布,的確是他!他平庸的臉,現在陰沉可怕,小眼睛裡的厲光讓我開始戰慄。他雖然顯得平靜,可我就是感到他瘋了。
首先反應到我腦中的是深深的懊惱。我知道我有事,可不知道會有什麼事。這樣異覺真是不要也罷!接著是悔恨。我府中遣散了大半僕人,因為謝審言和我的未婚同居關係,我們附近更沒有什麼人。杏花住得近,李伯住在爹近旁。爹從太傅位子上退下來,曾說要更換到一處小的府邸,大家都說等我出嫁後再說。這麼空落的院子,不說是開門納盜,也可以說是連最基本的防人之心不可無都沒有做到。
可誰會想到有人敢來動武?太傅已然不理政事,除了皇上,誰想除去他?謝審言是皇上重臣,誰敢動他?除非是個瘋子,可偏偏就有一個,他恨我……
賈功唯掃了眼屋中的喜衣飾物,又看著我,低聲說:“你要嫁人了麼?”我發著抖,手都抬不起來。他緩緩地說道:“可惜,你嫁不了了。”他的語氣裡,有種實事求是的輕鬆。
我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看著我們兩個人,我雖然顫抖,可心裡實際很平靜。人們說與死亡多次面對的人會變得勇敢,我覺得我不是,是變得麻木。我知道什麼是死亡,所以並不恐懼。只是想到我又一次要撇下謝審言,他又一次要抱著我的屍身痛心,這讓我心生傷感。
賈功唯幾乎是深情款款地看著我,他說道:“你上次竟然死而復生,這次我讓你屍骨無存。一會兒,我點住你的穴,讓你醒著,活活燒死你。嘖嘖,多可惜,新婚之前夜,不慎失火,董家小姐命喪黃泉。”他嘿嘿笑起來。
我的嘴幹了,賈功唯還是看著我:“我讓人看了幾次了,你和那個娼妓一直在一起。可臨了,他回了家!機會還是來了。可見你註定當死在婚前。”
我知道他早有準備,謝審言是朝臣,他不敢動他,就勉強應答:“我畢竟也是官宦之女。我死去,我父親和謝審言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追查到底。”
賈功唯又笑了:“追查又怎麼了?你不過是個臣子的女兒,上次要你的命的是太后。把你快打死了,太后也沒怎麼樣。這次就是有人懷疑,誰能說不是太后氣不過,再追你的性命?”
我嚥了吐沫,牽扯了皇家人物的謀殺,大多都查不出真兇。可到了現在,他明白地說要殺了我,我還是覺得我有幸免的機會。我看著賈功唯,考慮是不是要放聲尖叫,錢眼的耳朵那麼好,自然聽得見。但賈功唯的劍就停在我胸前,我一叫就是立刻死去。我想等到最後一刻,想再多活一會兒,看看……
我再做努力,說道:“我實在已經不是以前你認識的那個人了。”
他看著我,沒說話,我又說道:“我以前開口時,你就該知道。原來的那個小姐,已經走了。”
賈功唯看著我,臉色不定,他死死地盯著我,我看清了那麼多人,可根本摸不出他的頭緒。他是恨原來的小姐羞辱他?還是愛原來的小姐?
過了一會兒,賈功唯沒有拿開劍,看著我說道:“那又怎麼樣,我都來了,還能讓你活?”
我抖著聲音說:“原來的她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更沒有傷害過你。”
他笑了:“她當然幹了該死的事情!我曾剜去一個賤人的雙眼,就因為她瞪了我。她竟然敢打我!還不知好歹!我父親那麼想置太傅於死地,我讓我父親保太傅性命,只要你嫁給我……”
我忙說:“不是我!”
他仔細看著我:“不是你?難怪那個娼妓喜歡了你!聽說他曾哭得不成樣子。為了讓他傷心,我也得殺了你!況且,你的樣子沒有變,只比以前更可惡!”他手中劍輕輕地向前一送,我感到痛,條件反射地忙向後倒了些,雙手支在身後,半仰著坐著。
他笑了:“你還是會動的,我以為你是呆子呢。”他仔細打量著我:“你的這個樣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