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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廢道:‘對了,他一直都在靈堂裡,阿拉伯死時,只有他在,當時,還有件異樣事兒……’
陸破執早已不耐煩,道:‘快說。’
阿廢道:‘異味。’
嚴魂靈蹙了蹙眉毛:‘異味?他不是一直都很難聞嗎?’
‘不。’阿廢補充:‘那是焦味。’
‘焦味?’
‘對,是燒焦了東西的味道……’阿廢接道:‘……後來,才知是從老漢身上傳來的。’
大家目光又聚集在阿丙身上,像都在猜疑他瞞昧了什麼似的。
‘他……死的時候,很辛苦,受過刑訊……睡到一半,忽然醒了——很難受的樣子……’阿丙說,一面憶述,‘我原跟他生了堆火,他很辛苦撲了過去,大概是要自焚求死吧,半身都給灼了,我替他滅了火,他,就這樣子躺下了……’
陸破執忿然不恥:‘這就叫下手有分寸,留人一條命!?我呸!你們這頭搜了人家的錢本寶物,那頭也不讓個古稀翁活命!’
‘陸拼將說重了。’陳自陳皮笑肉笑的道:‘我們可沒殺他。他年紀大了。大家都聽到了吧?老拉子可是在我們走後才嚥氣的。’
無情好一會才平息胸中的喘氣,然後才以一種冷靜的語調問,‘這兒有一扇窗,當時開啟了是不?’
阿丙答:‘是。’
無情問:‘哪一扇?’
阿丙指答:‘這一口。’
無情又問:‘是風雪吹開的嗎?’
阿丙即答:‘不是。’
眾人一愕。
阿丙又道:‘是給人撞開的。’
然後又喃喃地道:‘窗一開,風和雪,一齊湧入。’
無情問:‘還有呢?’
‘人。’阿丙瞳孔發亮:‘一個人也飄了進來。’
無情順勢疾問:‘是怎樣的一個人?’
‘粉紅色的,’阿丙目火在寒冬裡升起、燃亮:‘一個粉紅色的老太婆!’
第七章 天生樣醜難自棄
一時之間,堂內大家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好半晌,陳自陳才點著頭顱森然道:‘粉紅色……好,好,粉紅色……粉紅色的老太婆……那太好了……一個粉紅色的老太婆……’
忽爾,他轟然咆哮起來了,一串鞭炮炸開似的吼道:‘為什麼你們從來沒告訴過我這個!?為什麼你從來不跟我說這事!?為什麼要留到現在才說這個什麼粉紅色狗臭屁老太婆!?——’
他放開陳鷹得。
陳鷹得大概是因為回了一口氣,又可能是因為陳自陳傳了他一口真氣,已經可以站穩了,這時也掙紅了面,怒道:
‘我們昨天過來問你,你們誰也沒說這個,膽敢瞞天昧地的,怎麼忽然來了個……粉紅色的……什麼個狗屁東西哇!?可誰都沒告訴過我——!’
說到這裡,‘乓’的一聲,一物落地。
原來,他懷裡的‘霹靂子’不小心掉了下來:那是一口鐵餅似的輪子,上下二方微微隆起,約莫三、四個巴掌大小,旁鑲有一鐵環,可作指扣,其餘滿布獰猙銳利,沿口打磨鋒銳,飛行時,呼嘯而至,殺傷力奇巨,也可以扣緊作兵器使用,可遠可近,一旦扎入肌膚,立刻可破腹開膛,切骨斷筋,十分犀利。
陳鷹得吃了一驚,急陡下蹲,抓住了‘霹靂子’,然後臉上已不禁一熱。
可是,以陳鷹得功力,加上陳自陳以內力灌入相持,他現在只不過發聲說了幾句話,也不禁失手把獨門武器‘霹靂子’自襟裡掉落,這點已夠讓他覺得丟人。
陸破執眼明口快:‘哼,我還以為是“江南霹靂堂”的“大霹靂”,原來不過是京師“六分半堂”的“小霹靂子”。’
陳鷹得一聽更氣得七孔生煙,他剛才在陸破執手上吃了虧,一直忿忿,認為是自己大意失手,而今傷口痛入心肺,偏偏先行負傷的陸破執卻似沒事的人一樣,更是老羞成怒,叱道:
‘姓陸的,剛才俺是顧念儲存你,給諸葛先生和六扇門個面子,你別自絕後路,迫俺再不容情,討死著來。’
陸破執哈哈笑道:‘成全?謝了謝了,我用得著你成全?你那霹靂抵不住我一根肋骨呢!’
陳鷹得狠狠的盯住他。
這一次,可盯得更狠,只不過,在距離上,要比上次跟陸破執對峙時的距離,可拉遠多了。
他負傷時檢討戰情:只省悟自己不該與這狠角色站得太近。
——遠則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