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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難道不顧亮兒了?”
南宮亮偎立母親身旁,想不到母親在這剎那之間,會生出自絕之念,見狀一聲悲呼,撲身抱去。
他的悲呼使“綠裳仙子”崔宓因過分悲痛而陷入昏迷的神智驟然清醒。
不錯,兒子年幼,如今有父不認,自己再一死,還有何人照顧?而丈夫雖然休妻,但自己終是南宮家之人,怎能忍心舍下這個僅存的幼弱的根苗。
這些念頭,在崔宓腦中電閃而過,衡情輕重,陡沉真氣,想勒住身形。
但是,當時用力太猛,距離又近,等到後悔已來不及了,嘭地一聲,一頭撞上門旁石獅上,立刻鮮血迸濺,萎頓倒地。殘霞、紅楓、鮮血,使大地染上一片殷紅的色彩,令人頓生淒涼悚慄之感。
南宮亮撲到母親身旁,一見母親額角雖裂,鮮血如注,卻未昏厥,忙泣聲呼道:“媽,你是何苦,亮兒知道你決不是爸所講的那種人。。”
悲慘的氣氛,迷漫著四周。
崔宓緊緊握著兒子的手,緩緩搖著,彷彿要阻止他的哭聲,其實,剛才她如非一念勒馬,此刻早已魂歸離恨天了。
南宮冉屹立階上,目睹此情,觸動悲懷,懷疑地望了義弟“鐵筆神風”
班睢一眼,眼角瞥見崔宓只是重傷未死,臉色又由懷疑立變悲怒,狂笑道:
“崔宓,你真不愧心機多端,意想以詐死要挾我挽回心意,豈非痴人作夢,自討苦吃!”
語聲一落,袍袖一甩,轉首沉喝道:“二位義弟,賤婦生死,有甚好顧慮的,我們回房!”
說罷轉身進入大門,班睢及尚奕松也跟隨而入,嘭地一聲,朱門緊闔,場中恢復一片靜寂,只有十三歲的南宮亮尚匍伏在母親身旁悲泣。
這片斷時刻,使他幼小的心靈,遭受了嚴重的創傷,他感到一向正直的父親寡情無義,同時,他也感到母親太可憐,蒙上莫明的罪名。
驟然,他站起身軀,小手緊握成拳,虛空一揚,大聲道:“爸,有朝一日,我南宮亮不會放過你,你既能無子,我也能無父!”
崔宓此刻掙扎著坐起,聞言無力地叱道:“亮兒,你豈可說出此話,難道忘了南宮門風,孝行第二?”
南宮亮悲泣地伏入母親懷中,泣道:“媽,看到爸不分青紅皂白,孩兒不能自制啊!”
他仰頭望著母親臉上一片鮮血,淡綠的衣衫,也染成紅色,而額上鮮血尚汩汩冒出,忙撕下獵裝,替母親包紮。
崔宓此刻腦中感到陣陣昏眩,但靈敏的智慧,卻仍在搜思平時對自己恩愛的丈夫,突然劇變的原因。
她想起昔年自己師兄暗戀自己的情形。。
她想起結識自己丈夫的經過。。
是什麼人從中暗箭中傷呢?
中傷的人目的何在呢?
倏然她得到一絲靈感,立刻道:“亮兒,你扶我走吧!”
“媽,我們到那裡去呢?”
“亮兒,先離開這裡再說,不過,你不要悲傷,有一天,你仍會回到自己家園,繼承‘夕陽別府’的光榮。”
南宮亮不懂母親的意思,但卻不忍違拂身受重傷的母親的吩咐,正要用力抱住母親站起,倏又聽母親道:“且慢,亮兒,你先把你何師伯的人頭取下來埋好。”
南宮亮稚氣的臉上微微一怔,道:“媽,這樣豈不更使你蒙受嫌疑?”
崔宓慘厲的神色一沉,道:“只要問心無愧,何事不可為,你何師伯一生光明磊落,豈可死後人頭高懸,使他泉下難以瞑目!”
南宮亮肅然道:“媽,孩兒懂得!”
語聲一落,矮小的身形倏然掠起。
他年齡雖幼,但幼承家訓,卻已紮下深厚的內功基礎,身法雖不很快,卻輕靈美妙已極,剎那縱到旗杆下,猱身而上,取下人頭,就在道旁埋好,繼又扶著母親,向洛水之濱踽踽行去。
烏雲漸闔,殘霞驟暗,夕陽別府前石獅上的殷紅鮮血也漸漸變黑,紅楓失去晚霞的映照,自然顯不出鮮血般的光彩。。
夜色濃了,木葉蕭瑟,歸鴉亂噪。夜色中,正有一大一小兩條人影,沿著洛水,相依而行。
江水嗚咽,星月慘淡,默送著二個傷懷之人。
倏然,崔宓軟弱地問道:“亮兒,我們已經走了多少路啦?”
“約摸四里了吧。”
“那我們就在這兒等等吧!”
南宮亮用奇詫的目光望著母親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