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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久才給她來信。了
草的鉛筆字,寫得很模糊━━“珊∶不知道在那部電影裡聽過這句話∶人生歲月匆
匆,在平淡中能尋取幾絲歡樂,半段回憶,也是可調遣你半生的了。當時我的感覺
還不止此,有多少人是需要被慰藉的,而又有多少人是為生活奔波而被現實的擔子
壓下來的,生活實在不易,而人又要為這些事情勞苦終日,終年,甚至終其一生的
歲月……我很難回憶近幾個月的種種感覺,就好像在根本不屬於自己的土地上硬要
把自己生根……想當年的狂熱和所謂好氣質的自傲都被現實洗刷殆盡……一直想寫
信給你,我曾一再的想過,也許臺灣的種種都只能屬於我從前的夢了,就像你在小
時候會對一隻紙船、一片落葉,所發出的綺夢一樣……也許我要否定那些從前被我
珍惜的事物和記憶了……這不是對你個人如此,而是對一切都改變了……我一直的
懷念你。”
她看了一遍,她又看了一遍。真的,我們已經結束了,她喃喃的平靜的告訴自
己。她知道沈已經先她一步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他有許多感受她能完全體會,卻再
也沒有法子引起共鳴和默契了。也許她需要他領到他的園地裡去,也許不,總有一
天她會不再是個女孩子,她會成長,她會毫不逃避的去摸索自己的痛苦,幸福的人
會感受到某些人一輩子都嘗不到的苦果。
她有些想哭,又有些想大笑,她知道她錯過了一個強過她太多的朋友。其實誰
又能說矣幾個月來日夜渴慕的不是她另外一個“自我”呢?她笑著,流著淚,她對
自己說∶我永遠擺脫不開自己,即使是愛情來叩門時也選擇了一個與我太接近的男
孩。
她知道沈沒有寫什麼傷害她的話,但當沈寫完了這封信時他一定也會知道他們
之間已經永遠封閉了,就像兩個戀人隔著一道洶湧的大河,他們可以互相呼應卻再
不能跨進一步。
她悽愴的閉起眼睛,彷彿看到他們站在另一個世界裡,有月光照著河,照著他
們。她又看到他們彼此張著手臂隔著兩岸呼叫著……
“但是,船在你那邊,沈,只要你試一試……沈,什麼時候你會放你的小舟來
渡我?”她捂著臉低低的說著,她知道自己不會寫回信了。真的,船在他那邊,在
我,只有年年月月的等候了。
一方斜斜的太陽照進來,她坐在視窗浴在陽光裡,有暖暖的傷感曬著她,她拂
了拂頭髮自言自語的說∶“也許,明天我該對生命、對世界有另一種不同的想法了
。”
極 樂 鳥
我羨慕你說你已生根在那塊陌生的土地上。我是永遠不會有根的。以前總以為
你是個同類,現在看看好像又不是了。
你說我“好不好”。我對“好”字向來不會下定義,所以就算了�諒你也只是
問問罷了。剛才我到院裡去站了一會兒。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夜晚,我站了一下,覺
得怪無聊的,就進來寫信了。S(請念做Sim),何必寫那些盼望我如何如何的
話。
我討厭你老寫那些鼓勵人的話。這些年來你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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