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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答,他彎腰望著她漠無表情的平靜的面孔。他碰了碰她的手臂,重複道,“你沒事嗎,德考特尼小姐?德考特尼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幫助①這個詞一出口,那姑娘一下子在椅子上坐得筆直,開始傾聽。然後她雙腿猛地一伸,從椅子上跳起來,直直地跑過鮑威爾身邊,陡然停下,然後伸出手去,好像在拉一個門把手。她扭轉門把手,猛衝進一間想像中的房間,繼續向前直衝,黃色的頭髮在空中飛舞,黑色的眼睛警惕地張大了……一道野性美的閃電。
①幫助(HELP)一詞在英文中也可用來呼救,所以讓芭芭拉想起了父親出事的晚上。
“父親!”她尖叫,“看在上帝的份上!父親!”她向前跑,短暫地停了一下,然後後退,好像在躲避什麼人。她衝向左邊,繞了半個圈,發瘋似的尖叫,目光凝定在固定的一點上。
“不!”她喊.“不!看在基督的份上,父親!”
她衝向前去,停下,和想像中抓住她的手臂搏鬥。她掙扎、尖叫,她的目光依然定在一點。她的身體僵硬了,雙手捂住耳朵,好
像有一聲巨響要刺穿她的耳膜。她向前跪倒,爬過地板,痛苦地呻吟著。然後她停了下來,拽過地上的什麼東西,依然蜷伏著,她的面孔又一次平靜了,像個死人,無生命的木偶。
賴克非常確定那姑娘剛才做的是什麼,這種確定之感讓他作嘔。她重溫了她父親的死。她為鮑威爾重演了一遍。如果他透思她的話……
鮑威爾走到姑娘身邊,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她起身時就像一位舞蹈演員一樣優雅,像夢遊者一樣安詳。透思士摟著她,把她帶到門邊。賴克帶著那把干擾槍全程瞄準,等待最好的射擊角度。
他們是看不到他的。他無可置疑的敵人就在他身下,在致命擋的瞄準下,不費吹灰之力。只要一槍,他就可以贏得安全。鮑威爾開啟門,突然將姑娘擋到一邊,讓她緊貼自己,抬頭望著。賴克屏住了呼吸。
“來吧。”鮑威爾喊道,“我們就在這裡,活靶子。一槍兩個。來呀。”他瘦削的臉上充滿憤怒。黑色的眼睛上濃黑的雙眉皺了起來。他朝上方看不見的賴克怒視了半分鐘之久,等待著,仇恨著,毫不畏懼。最終是賴克垂下了眼睛,別轉頭,避開那個看不見他的人的面孔。
之後,鮑威爾帶著溫順的姑娘走了出去,在他身後靜靜關上門。賴克知道,他已經任憑安全從自己的指尖滑了出去。他離毀滅只有一半路程了。
第十章
想像一臺照相機,鏡頭因重擊而扭曲、報廢,只能一次次重放同一個鏡頭:使它扭曲的那一擊;想像一片記憶水晶被猛地折彎,只能一遍又一遍重放同一小段音樂:它無法忘記的那可怕的一段。
“她處於一種歇斯底里的回憶狀態。”金斯敦醫院的吉姆斯醫生對鮑威爾和瑪麗·諾亞斯解釋說,“她一聽到關鍵詞語‘救命’,就條件反射地重新經歷一次那段恐怖的經驗……”
“她父親的死。”鮑威爾說。
“是嗎?我明白了。這是……緊張性精神分裂症引起的。”
“永久性的?”瑪麗·諾亞斯問。
年輕的吉姆斯醫生看上去既驚訝又憤慨。他不是透思士,但他是金斯敦醫院最年輕有為的醫生之一,全部熱情都傾注在他的工作上。“在這個時代,以她的年齡?除了物理死亡之外,沒有什麼是永久性的。還有,諾亞斯小姐,就連物理死亡,我們金斯敦醫院已經開始著手對付了,從症狀學角度來研究死亡,事實上我們已經……”
“過會兒再說這些,醫生,”鮑威爾插話道,“今晚就不要再上課了,我們還有工作。我能使用那個姑娘嗎?”
“怎麼個使用法?”
“透思她。”
吉姆斯醫生考慮了一下,“沒有不可以的理由。我給她用了治療緊張症的DejaEprouve系列。應該不會造成什麼衝突。”
“DejaEprouve系列?”瑪麗問。
“一種偉大的新治療方法。”吉姆斯興奮地說,“是一個叫由伽特的透思士發明的。病人的緊張症實際上是一種精神出逃,逃避現實。大腦的意識層面不能面對外部世界和它自己無意識層面之間的衝突。它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被生下來,它試圖回覆到胎兒時期的狀態。你理解了嗎?”
瑪麗點點頭,“剛剛理解。”
“好。DejaEprouve是19世紀的精神病治療的詞彙。字面上講,它的意思是:‘已經體驗過的,已經嘗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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