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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說道:“皇上恩數,宮娥請詩,環佩酬報的事,不勝感激。”不題。
且說天子當日命女中書、小太監扶送了楊小遊,隨入內殿侍太后。太后娘娘開旨道:“楊少遊天資詩才,真是蘭陽之匹。須命朝廷大臣中德厚福隆一員,同駙馬都尉,遣楊少遊通好。不用遲緩些兒。”天子沉思,告道:“太傅虞喜南,多福重厚,可合此任。”太后再四囑付。次日,天子出御蓬萊殿,召太傅虞喜南、駙馬都尉李世迪,諭以太后之意,下旨楊少遊禁臠之選。太后又別諭申勤于都尉。
兩個承命退朝,直往楊學士花園門前。
門子報道:“學士,虞太傅、李都尉兩大爺暖轎臨門。”學士驚起,下堂迎接。賓東主西,相讓上階,中堂坐定。學士對席相陪。獻茶寒暄畢,學士躬身道:“兩老先生特地光降,有何見教?”虞太傅欠身道:“今日與駙馬世兄同來叨擾,非為別事。特奉聖旨,來宣學士之好事。”學士站身拱手道:“有何聖旨,願賜明示。”太傅道:“都尉李大爺有一女。三歲,公主捐世。太后娘娘憐其呱呱,取以養育,在太后跟前長大。愛之如金寶,以甥為女,封爵公主,賜號蘭陽,實為萬歲之御妹。芳齡今十六歲,才德超越。駙馬揀定,尚未有十分合意。皇爺愛敬尊兄才貌兼備,下旨老身,使執柯斧。太后娘娘又下旨都尉世兄。聖意申申懇懇,老身不敢辭勞,今與都尉老先生同來宣旨。學士分當受命,寧不賀喜了麼?”學士一聞此言,不勝大驚,起身膝席道:“聖恩至此,微臣肝腦塗地,莫報萬一。但下生已與司徒鄭公,許以絲蘿,納聘已為歲餘。下生來居東席之席,已在半子之列。伏乞老先生,以是稟達。無使一婦一夫,不獲其的,便是聖世之事。”太傅道:“當以學士之言奏達罷。”學士又向駙馬都尉道:“下生衷情,大人伏惟俯察。伏願申告娘娘,不有方命之責。”駙馬道:“學生不敢自由,只為承旨同來。豈不以學士之言,確稟太后娘娘呢。”學士道:“人倫之事,不敢疏忽。萬望大人十分導達罷。”太傅道:“這個自然。”兩公乃為別去。學士下階,到門相送。乃詣司徒請安。
司徒道:“剛才聞的虞太傅、李都尉踵門,有何事體?”學士遂將太傅宣旨聖教,一一備述。司徒不聞,萬事都休,及聞是言,這一驚不小,目睜口呆,一句話兒說不出來,氣色慘淡。學士道:“聖上必不當壞了臣子之倫常,小婿決不為宋弘之罪人。願大人勿慮。”司徒只噓唏不答。此時司徒府中,舉皆遑遑,不知所措。春娘便若青天中打下一個霹靂,沒頭沒臉的在小姐傍邊,不敢答聲。姑且不表。
又不說虞太傅、李都尉之覆命,楊學士之已聘。且說萬歲爺至夜,卻又欲再覽女中書請詩諸篇,命太監郭琳往取諸中書所請詩來。郭琳承命,次第十中書索覓。諸娥各自笥篋中深藏出來給他,郭琳一一收取。及到一娥,那宮娥抱扇坐在燈下,嗚嗚咽咽的哭個不止,不知太監之來到。郭琳悽一見詫異,摸不著頭腦,便佇立良久。
看來那女中書將題詩書扇看了又看,啼了又啼,到甚悽惻。
郭琳道:“娘子有何說不出的心曲,如是悲憐?萬歲爺有命,收取十中書請詩,一同來覽。娘子應旨罷。”那娥瞥然驚覺,收淚道:“公公說什麼?我剛才的打睡起來,不省公公之言了。”郭琳猜疑不定,複道:“皇爺有旨,昨天楊學士大爺醉題諸篇,一同龍顏再閱。娘子速把給罷,苟遲了刻,恐怕有罪呢。”那女中書登時大驚,號泣道:“我命休矣!”更欲尋死覓活,吞聲頓足不已。
未知哪宮娥緣何光景?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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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秦宮娥掩泣隨黃門 楊學士陳情叩青鎖
卻說華陰縣秦御史義和,一被奸黨陷害,一門誅戮,婦女沒人。御史惟有一女綵鳳,沒入掖庭,為宮蛾。綵鳳日夜號泣,以眼淚洗面,心中只思自盡,以追爺孃於地下。一頭想來,小人黨羽自有惡貫滿盈,敗露誅殛,那時庶可雪爺爺之冤了;二來秦氏一脈,惟有自己一身,指望天日之復照,贖身伸冤。只自忍氣吞聲,苟延殘命。此時一宮諸姬,見他丰容美貌,拔萃超類,無有不愛憐他。蘭陽公主見秦氏才藝文章,驚人動眾,極為愛重。以是太后、皇后、諸婕妤俱為愛恤,非同小可。秦氏感激不盡,每侍蘭陽,盡他誠敬。天子亦知秦氏文詞藻藝出眾,擢置女中書之列。
當日楊學士承命題詩之時,秦氏一見,宛然是華陰朱樓下唱和楊柳詩之楊解元,中心抑塞,一身戰抖抖,爭奈天威咫尺,眾目環視,惟恐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