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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中的懸巖上。假使人是在空中飄拂著她的頭 發,在眼中滴著她的眼淚,他會以為她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呢。他為她的美 麗所陶醉,幾乎忘記扇動他的翅膀。“告訴我,”他請求她,“你這應以燦 爛的珠寶來裝飾的美人,為什麼被鎖在這裡呢?告訴我你的家鄉。告訴我你 的名字。”
起初她沉默而羞澀,害怕同一個陌生人說話。假使她能移動,她一定會 用雙手遮蒙著臉。但為了使這青年不要以為她有著必須隱瞞的罪過,所以最 後她回答說,“我是安德洛墨達,衣索比亞的國王刻甫斯的女兒。我的母 親向海洋的女仙,即涅柔斯的女兒們誇耀,說她比她們更美麗。這觸怒了涅 柔斯的女兒們。她們的朋友海神,湧起一片洪流,氾濫大地。隨著洪水,來 了一個逢物便吞的妖怪。神諭宣示:如果將我——國王的女兒擲給惡怪作食 品,這災患就能避免。我的父親被人民逼迫著要拯救他們,在悲痛中將我鎖 在這懸巖上。”
她剛剛說完,波濤就嘩的一聲分開,從海洋深處出來一個妖怪,寬寬的 胸膛平鋪在水面上。這女郎嚇得尖聲喊叫,她的父母也忙著走來,滿懷著悲 痛,她的母親感覺到這是由於她的過錯,更加倍的痛苦。他們擁抱著他們的 女兒,但除了哭泣和悲痛以外還有什麼法子呢。
於是珀耳修斯說:“要哭總是有時間的。但行動的機會卻很快就消逝了! 我是珀耳修斯,宙斯和達那厄的兒子。神的翅膀使我能在空中飛行,墨杜薩 已死在我的寶劍下。假使這個女郎是自由的,並可以在許多人之中選擇她的 配偶,我也並不是配不上她的。但像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卻要向她求婚。並 願意搭救她。”這時,欣幸的父母不僅把女兒許給他,並以他們自己的王國 作為她的妝奩。
當他們正在互相談論,這妖怪卻如扯滿風帆的船舶一般地遊了過來,距 離懸巖只有一投石的距離了。青年用腳一蹬騰空而起。妖怪看見他在海上的 影子,就飛速地向影子追逐,意識到有一個敵人要騙取它的獵獲物。珀耳修 斯從天空俯衝下來,如同一隻鷲鷹落在這妖怪的背上,並以殺戮墨杜薩的寶 劍刺入它的後背,直到只剩刀柄在外。他抽出刀子來,這有鱗甲的妖怪就躍 到空中,忽而潛入水底,並四向奔突,就好像被一群獵犬追逐著的野豬一樣。 珀耳修斯一再向這怪物刺擊,直到黑血從它的喉管噴湧而出。但他的翅膀濡 溼,他不敢再信靠他的水淋淋的羽毛。幸而他發現一根尖端還露在水面的帆 柱,他左手抓著它,支援住自己,右手持著寶劍,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地刺殺著怪物的肚子。海浪將它的巨大屍體運走,不久它也就從海面消失了。 珀耳修斯跳到岸上,爬上懸巖,解開女郎的鎖鏈。她懷著感謝和愛歡迎他。 他帶她到她的正慶幸著得救的父母那裡,金殿的宮門也大大地啟開,來迎接 這個新郎。
但結婚的盛宴未終,正在極歡樂的時候,宮庭中突然充滿擾攘。國王刻 甫斯的弟弟菲紐斯,過去曾向他的侄女安德洛墨達求過婚,只是在她遭到危 難的時候卻捨棄了她。現在他帶著一支武裝隊伍,來重申對於她的要求。他 揮舞著他的長矛闖入結婚的禮堂,並對珀耳修斯高聲叫罵,以至於使他很吃 驚地聽著。“我來找搶去我的未婚妻的賊人復仇!任你的翅膀,你的父親宙 斯,都不能使你逃脫!”他一面說著,一面瞄準著矛頭。
刻甫斯站起來,叫喚著他的兄弟:“你發瘋了!”他說。“什麼東西驅 使你幹這種壞事?並不是珀耳修斯搶去了你的未婚妻。當我們被迫同意讓她 犧牲的時候,你捨棄了她。作為一個叔父或者一個情人,你袖手旁觀,看著 她被綁走而不援救。你自己為什麼不從懸巖上去奪取她呢?現在你至少應當 讓她歸於那個正當地贏得了她,並以保全我的女兒而安慰了我的晚年的人”
菲紐斯不作回答。他的兇惡的眼光一會望著他的哥哥,一會望著他的情 敵,好像在暗暗揣度著應該先從誰下手。但躊躇了一會之後,他在暴怒中用 全力向珀耳修斯投出他的矛。只是投不準確,矛頭扎進床榻的墊子裡。現在 珀耳修斯已經跳了起來,向菲紐斯進來的那扇大門投出他的矛。假使不是他 閃在祭壇後面躲開了,那必然會刺穿他的胸脯。但它畢竟刺中了他的一個同 伴的前額,所以全部扈從的武士都擁上來,短兵相接地和參加婚禮的賓客們 搏鬥。他們格鬥得很久,但因闖入者與賓客之間眾寡懸殊,珀耳修斯終於發 覺自己被菲紐斯及其武士圍困著。箭鏃在空中飛射如同暴風雨中的冰雹。珀 耳修斯背靠著一根柱子,利用這有利的據點招架敵人,阻止他們前進,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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