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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多的言語,端正到細微處的字跡真的能給人錯覺吧,十年,每逢他的生日將近就會寄一封信,像這樣堅毅的白楊一般的堅持,是否有些可笑呢?
他把信的碎屑放進口袋中,復而蹲下身,用手在白楊的根處挖著坑,並不算深,指縫間染上了黃土的顏色也不太在意,這般挖了幾許,才見一隻白色鐵盒,滿滿的一整盒碎紙。林九把口袋中的紙片一點一點地撒在盒子裡,不自覺地顯出些許笑來。
其實感情這個東西,真的怨不了多久呵,他怎麼能捨得?只是怕罷了,受過傷之後就忘不了疼…
2。
唐稼幾乎可以說是林九的一個秘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林九向來就知道自己與別人有不同性取向的,他是在農村受的教育,哪裡有過什麼性啟蒙呢?
第一次夢遺的時候,他的父親有些隱晦的告訴他,這是長大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夢中的身體不是女人的峒體,也是直到升上高中他才知道,自己是同性戀,其實他並不驚訝,大概隱約是知道的罷,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就策劃著考到遙遠的南方去,年輕時他已經明瞭自己的不正常會給家裡帶來麻煩呵。
如果不是唐稼,如果不是他,或許,他林九會是個正常的偽裝得很好的同吧,如果不是遇見他,林九猜想自己甚至會為了要一個家庭而去找一個女人呵,只是因為他,因為這個男人,林九不覺有些怨怒…
唐稼是那種聰明卻又溫和的人,笑著的時候格外的吸引人,林九在新人典禮看見唐稼在致辭時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不過那時候唐稼大概還不認識他吧,卻不知那被混雜在新人中的一員的自己用帶一點喜歡與欣喜眼神看待的唐稼其實是感受到了也注意到他的。
後來唐稼是這樣形容他的,他說,阿九,你坐在那一群新人裡,感覺好弱,不過很乾淨,像個小書生。
知道他是東北人,唐稼忽然神叨叨地環抱他,既而道,這麼瘦,你匡我啊?
那樣肆意的男人,的確是有資本的,一張斯文中透著英氣的臉,個性那般隨意,竟然能夠因為想與他同寢室而換了來,連他都好奇是怎麼做到的,可唐稼這種人,最常的姿態就是盤著腿一臉深遠地道,山人自有妙計。
彼時他們還只是兩個剛過了軍訓的大一新生。
3。
林九的頭髮素來生的柔軟,那時候兩人還不是戀人關係,唐稼就已經很喜歡那般揉亂他的黑色頭髮,像對待一隻安靜的貓。
唐稼並不是一個靜得下心來的人,逃課打球的事情也是做得不少的,總不樂意進學生會,據他本人解釋,是不樂意奉獻和犧牲,他又不愛黨。林九在大一的時候就已經入黨了,可唐稼居然連團員都不是。
林九的宿舍是四人室,唐稼在他的下鋪。
那個人總是怕冷又怕熱的,一到冬天就會鑽到他的被窩裡,貼合他的面板,汲取他的溫暖,後來被纏怕了,擔心上鋪的單人床睡兩個大男人會摔下去,也不得不認命地自動鑽到他的被窩裡為他暖床了。
林九從來不是個容易一見衷情的人,他就像一隻遲鈍的表,生來就帶著些認真和沉穩,既然是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也只是藏得更深,不欲被人發現,那時候遇見唐稼,指不定就是一場劫數。
唐稼是個聰明的人,林九一直是知道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喜歡著的,可唐稼卻是早就知曉的。
其實,那個時候,同性戀還是一個很隱晦的群體,林九曾經路過一家gay吧,卻是沒有進去的。他本來就有一些輕微的性潔癖,再者,他從來世沒有過想要承認自己的性向的,那樣小心翼翼地掩藏,卻還是敵不過唐稼腐蝕般地靠近,又或許,在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就有了些唐稼的身影了吧…
4。
林九的生日是在四月末,大多時候是和國慶接壤的。
二十幾歲時候還能為了生日而興奮不已,等到三十多些了,大概就只剩下些對時間飛逝的感慨吧,林九在這所學校任教這十年間一直是單身的,以至於總有人以為他在鄉下已經有了自己的媳婦。
可是,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一個叫唐稼的男人。
三十二歲的生日,林九破天荒的花了幾個小時搭車上鎮上下館子,特意讓老闆做了長壽麵和紅糖雞蛋,很簡單的東西卻也收拾的精巧。
味道也是好的,卻是不一樣的,和記憶裡的偏差太多呵…
在林九的老家,每每他生日的時候,母親總會煮一碗紅雞蛋予他,來南方上大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