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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了。
福爾摩斯已經點燃菸斗,他臉上含著古怪的笑容坐了半天。
“你看怎麼樣?〃我終於問他了。
“我感到奇怪,華生,我很奇怪!”
“奇怪什麼?”
“我一直在奇怪,這個人跟咱們講了這麼一大堆謊話到底是什麼目的。我差點脫口這樣直接問他——因為有時候單刀直入最有效——但我還是採取了另一策略,讓他自以為騙過了咱們。一個人跑來,身著穿了一年以上的磨了邊兒的英國上衣和彎了膝的英國褲子,而在信上和他本人口述都說自己是一個剛到英國的美國外省人。尋人欄根本沒登過他的啟事,你知道我是從不放過那上面的任何東西的。那個地方是我喜歡的驚弓之鳥的隱蔽所,難道我連這樣的一隻野雞都忽略了嗎?我從來不知道託皮卡有個什麼斯塔爾博士。到處都是破綻。我看他倒真是個美國人,只不過在倫敦多年未改變口音而已。那麼他搞的到底是什麼名堂,假裝找加里德布的動機是什麼呢?這是值得咱們注意的,因為,如果他是惡棍,那也是一個心理複雜、詭計多端的傢伙。現在咱們需要搞清楚,另一位也是假的嗎?給他掛個電話,華生。”
我掛了電話,聽到電話另一端一個細弱發顫的聲音說道:
“不錯,不錯,我是內森·加里德布先生。福爾摩斯先生在嗎?我很希望跟他談一談。”
我的朋友把電話接過去,而我象往常那樣聽著他那斷斷續續的對話。
“是的,他來過。我知道你不認識他……多久了?……才兩天哪!……當然,這是非常吸引人的一件事。你今晚在家嗎?你的同姓人今晚不會在你家吧?……那我們就來,我希望不當著他的面談一談。……華生醫生跟我一起來……聽說你是深居簡出的……好,我們六點左右到你家。不用對美國律師講……好,再見。”
這是一個可愛的暮春的黃昏,連狹小的賴德街在晚霞斜照之中也呈現出金黃動人的色澤。這條街只是艾奇沃路的一個小分支,離開那個在我們記憶中不祥的泰伯恩地方只有一箭之遙。我們走訪的這座房子是舊式寬敞的早期喬治朝建築,正面是青磚牆,只在一層樓有兩座凸窗。我們的主顧就住在一層,這兩個窗子就在他日間活動的那間大屋的正面。福爾摩斯指了指刻有那個怪姓氏的小銅牌。
“這牌子釘上有些年了,〃他指點著褪了色的牌面說道。“至少這是他的真姓氏,這是值得注意的一點。”
這座房子有一個公用的樓梯,門廳內標著一些住戶的姓名,有的是辦公室,有的是私人住室。這不是一座成套的居民樓,而是生活不規律的單身漢的居住之處。我們的主顧親自出來開門,他道歉說女工役四點下班走了。內森·加里德布先生是一個身材頗高、肌肉鬆弛、肩背微彎的人,瘦削而禿頂,有六十出頭的年紀。他臉色蒼白如屍,面板暗無血色,正如一個從來沒有運動過的人那樣。大圓眼鏡,山羊鬍子,加上他那微彎的肩背,顯出一種窺視的好奇表情。但總的印象是和藹的,雖說有點怪癖。
屋子也是同樣的古怪,象個小博物館。房間又深又廣,四周擺滿了各式櫃櫥,其中堆滿了地質學和解剖學的標本。屋門兩邊排著裝蝴蝶和蛾子的箱匣。屋子中間一張大桌上都是七零八碎的各種物件,一臺銅製大型顯微鏡高高地立在中央。環顧四周,我被這個人的興趣之廣泛給驚住了。這兒是一箱古錢幣。那兒是一櫥古石器。房子中間的那張桌子後邊是一大架的古化石,上邊陳列著一排石膏頭骨,刻有〃尼安德特人〃、“海德堡人〃、“克羅瑪寧人〃等字樣。這個人顯然是多種學科的愛好者。這時他站在我們面前,手裡拿著一塊小羊起正在擦一枚古錢。
“錫拉丘茲古幣——屬於最盛時期的,〃他舉起古錢解釋道。“晚期大為退化了。我認為它們是其全盛時期的最佳古幣,雖然有些人更推崇亞歷山大錢。這兒有一把椅子,福爾摩斯先生。請允許我把骨頭挪開。這位先生——對,華生醫生——請你把那個日本花瓶挪開。你們瞧,這都是我的小嗜好。我的醫生總是說我不出去活動,但既然這裡有這麼多東西吸引著我,我為什麼要出去呢?我敢說,把一個櫃櫥的內容給搞上一個象樣兒的目錄也要花我整整三個月時間。”
福爾摩斯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你告訴我你從來都不出去的吧?〃他問道。
“有時候我乘車到撒斯比商店或克利斯蒂商店去。除此以外我極少出門。我身體不太好,而我的研究又非常佔時間。但是福爾摩斯先生,你可以想象,當我聽說了這個無比的好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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