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上路(第1/3 頁)
楊柳青青著地垂,揚花漫漫攪天飛。
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杭州城外,十里長亭,李公甫夫婦與許仙依依惜別,互訴不捨。
十里長亭,自古是送別之處。長亭、古道、楊柳、美酒等等,更是送別詩中,必不可少之物。
李叔同《送別》詩中,由為凸顯: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瓠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莊子那於生死、離別之間逍遙灑脫。
他做《逍遙遊》、夢化蝴蝶的典故世人皆知。只是世人終是不知是莊周化蝶,亦或蝶化莊周;是夢如人生,亦或人生如夢。又或者,其實莊周即是蝶,蝶亦是莊周;人生即是夢,夢亦是人生吧?!
此番感嘆,當然不是惜別中三人所生。而是旁邊的安逸,有感而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其實有的時候,一件事,我們並不需要參與進去,就如同其他人的人生,我們不應該涉足。
每個人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主角,而在其他人的生命中,他只能是一名過客。不論駐足的多久,依然是一名過客。
如此一來,既是過客,不如做一看客。
看著別人的人生,感悟自己心中的道理。
看客與主角。其實並沒有劃分的十分清晰。因為,我們總是在看客與主角中轉變,不自覺的轉變。
就如同現在。安逸既是一名看客,又是這場送別中的主角。因為。他也要隨許仙離開。
經過他之前的勸解,許氏對於許仙拜他為師,心中不再排斥。只不過要許仙答應她,一定要為許家留下子嗣。
許仙自然無不應允。
或許在他心中,與白素貞長相廝守,已經成了他此時的願望。
如此一來,又因安逸還未完全創出功法,所以自然要跟著許仙。日後好做教學。
這次他沒有拒絕師徒的名分,一是因為,創造功法畢竟費心費力,若是白白送出,他也不願。第二,就是因為能有恰當的理由跟著許仙,近距離研究,或者說觀察,觀察許仙與白素貞的感情,到最後會不會變質。
這個目的。說起來似乎不好聽,但是,若是沒有任何目的行事。這樣豈合常理?
但合了常理,難免就偏了真理,其實他心中究竟如何想法,外人根本無法得知。後人愚昧,所以只能妄自推測,聊以為記。
……
長亭外,春風拂柳,陽光明媚。許氏握著弟弟的手,淚珠滴落。一聲聲囑咐著,路上該如何照顧好自己。
兒行千里母擔憂。許氏雖為姐,但許仙。卻是她從小撫養長大,與兒子,並無多少差別。而如今許仙被髮配兩三百里外的蘇州,這讓她如何捨得。
囑咐完許仙,又對著安逸一陣拜託,讓他日後多多照拂。畢竟現在,他多了一個師父的身份。
安逸點頭微笑,道:“夫人放心,許仙既為我弟子,貧道自然不會讓他受了委屈,吃了虧。更何況,路上還有馬、牛兩位大哥護航,定不會受到半分危險。”
馬侯、牛大柱兩位差人聽了,滿意點頭,道:“嫂夫人放心,您弟弟就是我們弟弟,這一路上若有危險,即便我們自己死了,也要護他周全。”
許氏道:“如此就多謝兩位兄弟了,待到漢文到了蘇州,你們快些回來,叫你們公甫哥哥,再好生招待兩位兄弟。”
李公甫急忙點頭,道:“確實如此,今日本想請兩位兄弟去孔雀樓吃酒,但無奈你們公務在身,不敢累你們耽擱,免得受縣老爺刑罰。但若回來之後,定要與兩位兄弟暢飲一番,以感照顧妻舅之恩,兄弟們萬萬不可推辭!”
牛大柱道:“哥哥放心,到時自然免不了讓你破費!”說完,哈哈大笑。
這也是為了讓李公甫寬心,畢竟若真的油鹽不進,難免讓人懷疑他們別有用心,路上會做些什麼小動作。
如此看來,這牛大柱雖面貌寬厚,但卻十分心細。這世間的學問,也不是讀兩本書就能盡知的。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果不其然,這邊李公甫聽言,也是大笑,揚起手中濁酒,相互碰杯,目送幾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