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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垣端方君子,素來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能厲聲喝斥鮮于通,委實是將他當作了極親近地人,心中痛心,才會出此一語。
但……那個時候,鮮于通卻被現任汝陽王召回大都,汝陽王好言安慰,許以高官厚祿,讓他光宗耀祖。鮮于通,不,博爾忽畢竟是蒙古族人,聽得此話,如何不想回歸?因此便咬牙答應。
而後苗疆一行,引發一系列事案,固然有風流抑且下流的本性作祟,但實是他心亂如麻,唯以酒色度日而已。而白垣句句誅心,說到後來竟動起手來,他一咬牙,終於拔出摺扇,射出一蓬毒煙……
金蠶蠱毒性之狠之烈,他親身所受,親眼所見,白垣於地上翻滾不休,怒目圓睜卻始終不肯出聲呼痛,乃至於終不能忍,長聲慘嚎,渾身又抓又咬,一時間歷歷在目。
這些都本是鮮于通至為隱秘之事,這時被當眾揭了出來,他腦中紛亂之極,冷汗涔涔,驀地雙膝一軟,不能自已,跪倒在地。
白觀跨上一步,目欲裂,鮮于通如此表現,已然是預設了。
他厲聲喝道:“鮮于通!可是你害我父親?”
鮮于通怔怔望著站在眼前的白觀,恍惚間好似又見到了當年的白垣,武功卓絕,英偉不凡。他驀地連連叩頭,口中只道:“白師兄,白師兄,我錯了,我錯了……”
華山眾弟子都是如夢似幻,見到掌門如此,心中俱都通透,當年白垣是他害死的,今天……兩位師叔祖,只怕也……
青書倒是頗覺詫異,原本以為鮮于通還要強詞奪理兩下,但卻不料直接便自個兒給抖落了出來。
便聽半瘋的鮮于掌門又喃喃道:“我當時放出金蠶蠱毒便傻了眼了。胡青牛那兒是不能去的了,天下雖大,又有何人能救師兄你?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在地上翻滾,嘶嚎,掙扎,不斷地抓撓,一道道的血痕,皮肉翻卷……”
一個身著白衣地美麗女子緩緩步入堂內,嘆一口氣道:“汐晴,你打暈他吧,不然他都要瘋了。”
楊汐晴一怔,望了一眼蘇若雨,嘆一口氣,側轉玉簫,擊在鮮于通後頸之上。鮮于通哼也沒哼,便昏了過去。
白觀雙目血紅,踏上一步,拔出長劍,顫巍巍的指著鮮于通喉間。
嶽肅忙道:“白師兄不可,他畢竟還是掌門,你這一劍若刺下,犯上的罪名,可要坐實。”原來華山派中,最重長幼尊卑,往往有大過於本門,須得由掌門執法或頒令,方能誅之。
門外,一個緇衣儒生飄然而立,嘴角噙笑,一對中年夫婦站在他身旁。中年男子驀地長嘆一口氣,那黑衣女子道:“怎麼了?不高興?”
男子苦笑道:“妹子原是真心愛他,想來是不願看他這般的。”
黑衣女子緊緊攥住丈夫的手,卻不說話,只頗為畏懼的看了一眼那個姿態若仙的儒生,心道:“劉先生所料所謀,無所不中,真真其智似妖!”
儒生心中卻道:“沒想到這人還是未將他幕後之人道出,還須藉助楊小姐之功,方能問出。”
第一百七十六章 … 旁觀
白觀終於是沒刺下那一劍。右手一鬆,長劍哐啷落地。
華山歷代祖訓,長幼尊卑第一,鮮于通即便不是掌門,但也是長輩,斷然輪不到他來動手誅戮。而且,看鮮于通的反應,似乎還有更深的內情。白觀固然迂腐,也絕不魯莽,因而這一劍,卻是沒能刺下。
但這樣一來,一干華山弟子都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掌門犯門規,該殺之以謝天下,然而……誰來動手呢?
唯一比鮮于通高一輩的高矮老者已然故去,而與鮮于通同輩的幾位師兄弟,卻都是到地府去見了閻王。原本掌門冒天下之大不韙,該當誅戮時,當由同輩的師兄弟代掌掌門之位,而後代為執法。但現在看來,這條規矩,似乎並沒有用武之地。
寂靜。
一眾華山弟子,包括白觀在內,都是不約而同的望向楊汐晴與蘇若雨二人。很明顯,這兩個女子,是一夥兒的。
蔡子峰驀地眼現殺機,與嶽肅對視一眼,握劍的手微微上揚。
這兩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此時,揭穿鮮于通真面目,固然於華山有功,但若由她二人之口傳於江湖之上,華山還有何顏面!
只這瞬間,這兩位華山翹楚,心中便已起殺意。
白觀方寸已失,卻也沒想這許多,只是頹然對著楊汐晴一拱手,道:“姑娘,依照本門門規,華山派上下,無一人能殺鮮于通。還請姑娘代為執法。”
楊汐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