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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丰一把扶起他,內力到處,張翠山不自禁的便站起身來。張三丰拍了拍徒弟肩膀,哈哈笑道:“傻孩子,都這般大了,還撒嬌怎地?”其餘諸俠看了,俱是含笑,但一看床上躺著的無忌,心中又是一沉。
張三丰正待出門,去求那“少林九陽功”,忽聽得青書笑道:“太師傅,不如您將咱武當的‘九陽功’秘籍交予青書,由青書去說,您身份尊貴,三位神僧矮您兩輩,算來正是和青書同輩呢,所以由青書去說,最合適不過啦。”
張三丰啞然失笑道:“你這孩子,何時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張三丰不過老道士一個,身份哪裡就尊貴了?也罷,也罷,便攜了你一併去吧!”微微搖頭,伸手攜了青書一道,往少林僧眾歇息的廂房走去。
青書問道:“太師傅,您打算用咱武當的‘九陽功’去換他少林的‘九陽功’麼?”張三丰笑道:“謝遜下落,你五叔是斷然不說的,咱武當絕技雖然精妙,但也及不上無忌一條性命,我都捨得,你莫非還捨不得麼?”
青書搖頭道:“非也非也,青書只怕這一套‘武當九陽功’,並不能入了少林方丈大師的眼。”
張三丰笑罵道:“空聞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人所共仰。偏你聒噪,老在旁邊嘀咕。”
青書笑道:“青書只是實事求是。反正咱武當絕技多的是,多拿幾樣去換他一門九陽功還不成麼?”
張三丰聽得這話,肅然喝道:“你這是什麼話!當我們武當是賣狗皮膏藥的麼?每一門絕技皆是你爹爹幾人耗費無數時光琢磨出來的,單就那一門‘神門十三劍’,我師徒幾人便精研了十年之久,方才創制功成。其間辛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未曾參與其中,不知其苦,說出這等話來,也是心憂無忌,今日便且饒過你。”說到此處,竟是難得的失了淡定神色,臉上一派威嚴。
青書見張三丰神色陡變,被他劈頭蓋臉的一說,雖無不滿,但卻有些許不服,嘴上雖道知錯,但眉間那絲傲氣卻始終不去。
張三丰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青書此時並不心服,當即微微一笑道:“青書,我並無意責備於你。只是想你記住,能敝帚自珍,其實是福。”
青書身子一震:“敝帚自珍?”正思忖間,腳下卻是不停,頃刻間便走至少林僧人所居廂房,卻聽張三丰朗聲道:“老道武當張三丰,求見少林三位神僧。”
第四十三章 … 出發
便聽得一聲佛號低低傳來:“阿彌陀佛,原來是張真人駕到,有失遠迎之處,還請見諒。”門吱呀一聲開了,但見空性將門開啟,伸手一引道:“張真人,請進。”張三丰灑然踱步,進得屋來,但見空智空聞二僧各自盤膝坐在蒲團之上,誦經禮佛,旁邊空處一個蒲團,想是空性適才所坐的了。青書也走了進來,他心中兀自不服,見如此情狀,忍不住故意笑道:“三位大師時時勤拂,塵埃不沾,持身如此嚴謹,不愧是高僧風範。”
空聞聽得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空智卻是微笑不語。原來青書所言扯出了一門禪宗公案,話說當年六祖慧能並神秀大師應五祖之命,俱有一偈,神秀偈雲:“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須勤拂,勿使惹塵埃。”而慧能偈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神秀大師身份尊貴,在禪門中深孚厚望,而慧能卻是個大字不識的打雜小和尚,眾僧都以為神秀大師必然承接五祖衣缽,但最終得傳禪宗的,卻是慧能。青書出此一語,不啻直言空聞等人坐禪不過徒勞,於佛法微言妙意卻是囫圇吞棗,不知究竟。
張三丰聽得大是皺眉,心道:“這孩子這是作甚?此行是來求人家功夫的,又不是論道辯佛!”正欲喝斥,卻聽空智合十笑道:“小施主辭鋒銳利,果然慧根十足。只是禪法之妙,本就如霧裡看花,水中觀月,我等枯坐於此,是時時勤拂,也非時時勤拂。呵呵,不悲過去,非貪未來,心繫當下,由此安詳。如是而已。”
張三丰聞言,先是一愕,繼而拍手笑道:“空智禪師得悟法藏,可喜可賀。”空智笑道:“張真人言重了,法藏二字何其宏大?空智不過窺得鳳毛麟角,已屬萬幸了。卻不知張真人仙駕至此,有何見教?”原來少林四大神僧之中,空見慈悲為懷,可惜死的太早;空聞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空性渾渾噩噩,天真爛漫;而空智卻是氣量狹隘,可今日一戰,不知怎地讓他悟通一絲禪法,便好似一個人在狹長軌道行走多年,卻突然豁然開朗,到了一處世外仙境一般;其間冷暖,唯有自家清楚。
張三丰見這向來心胸狹隘的空智神僧並無惡意,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