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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無人答應,圓真輕輕咳嗽兩聲,嘆道:“師叔機鋒無雙,禪意凜然,圓真不解其意,告退了。”將錫杖拾起,緩步走回山洞。原來少林寺今年仲夏便要舉行“芝蘭大會”,論道辯佛,選拔新秀入各堂精修,乃是七年一度的盛會。每逢會前,總會有寺中長者與後輩出題,暗打機鋒,亂辯禪機,圓真身為空見弟子,早有資格每三年入一次藏經閣,素來無心此道,七年前草草了事,此時見此情狀,只道便是哪位心禪堂耆宿來試,當即放低姿態,已顯自己所為不符禪門宗旨,免過今年這次“芝蘭大會”。
所謂“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這芝蘭大會,便是少林選拔新秀的一次盛會。
青書見他身影沒入山洞之中,雖不知緣故,但仍是長長出了一口氣,一摸背心,竟是全部汗溼,他低聲道:“你看你叫喚這聲,嚇了師兄老大跳。”
無忌睜開雙眼道:“師兄,你真的一路跟著我啊?”青書狠狠瞪他一眼,卻不說話,縱身一躍,又至另一棵大樹之上,幾次縱躍,倏忽便出了樹林。
洞內一雙眼睛亮如星辰,盯著那林間穿梭不定的淡淡青影,微微頷首,嘴角向上揚起:“武當梯雲縱?不知是武當七俠的哪一個,哈哈,少林的‘芝蘭大會’怎麼把武當派的人都請來了?嗯,也不必去惹他。”
青書狂奔不休,也不管有無僧眾看見。來往僧人但覺微風輕拂,淡淡青影一閃即過,回頭看時,卻是杳無蹤跡。
回到房中,青書將無忌放下,說道:“無忌,給我拿紙筆來。”
無忌應了,轉身便要去拿房中備好的紙筆,青書卻是驀地目光一凝,健步跨出,將床簾掀起,但見影蹤渺渺,陳友諒竟彷彿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書驀覺腦中一片混亂:“我明明點了陳友諒全身穴道。他怎麼…?不行,須得快快離開少林。”見無忌拿了紙筆而來,當即強定心神,飽蘸濃墨,寫了十六個大字:“承蒙高義,得傳神功,傷愈之日,再行拜謝。”一把攬過無忌,狂奔出寺。
他知陳友諒若是逃出,勢必通知成昆,以成昆師徒之智,頃刻間便知因果,“少林九陽功”洩露倒是其次,知道無忌是謝遜義子,不追來那才是怪事。
一路飛奔,內力行至足心湧泉穴,速度愈發增快,無忌但聞耳邊風響,見花草樹木如過影驚鴻,不住飛逝,心道:“師兄跑得真快,比二伯也差不了多少呢。”
青書內力運至極致,不多時便縱出山門,一路往山下奔去。
無忌開口欲問,驀地一陣強風湧來,他嗆了兩口,終是說不出話,只得閉上眼睛,微微低頭,往青書懷裡縮了縮。
青書一口內息在經脈中輪迴轉動,他不敢出聲洩氣,一道真氣愈發粗大,浩浩蕩蕩,積在湧泉穴處,端的是腳下生風,一路極速。
眼見便要下山,忽聽得一聲清嘯悠悠傳來,青書回頭一望,但見遠方一個黑色小點出現在視野裡,愈變愈大,頃刻間便須發可見,他心中大驚:“這麼快就追上來了!”一咬牙,往小道右旁林中一閃,左繞右繞,往密林深處中奔去。
青書驀地閃身至一塊大石之後,將無忌放下,按住他肩,緩緩輸入真氣,說道:“無忌,時間不多,你且聽師兄說,少林、武當兩派九陽功你都已記熟,先修習少林九陽功,再修習武當九陽功,毒發的時候,先運少林九陽,再以武當九陽為輔,當能剋制一二。你在這裡等半個時辰,然後下山,趕到少室山以西三十里齊家鎮林興遠家,你義父傳你的輕功原甚是高明,我以兩成內力之功,驅使起來,半日之內奔三十里,自當無虞。林興遠當年欠二叔好大人情,你只須說出你身份,再把俞二伯名字報出,他便會送你到武當,四叔言此人忠信待人,他看人素來極準,當可一信。哼哼,這圓真和尚要和我親近親近,我便陪他又怎地?嗯,林興遠家還有一株百年何首烏,上次本有意送與太師傅作壽禮,只是他有事耽擱,未能來武當祝壽,何首烏其性溫陽,你寒毒發了,只管他要,就言武當派必有重報就是!”他說話間,將無忌外衣剝下,取幾隻樹枝撐起衣袍,又使內力為無忌注入純陽真氣,無忌借他真氣之助,運使兩派九陽功,當有事半功倍之效,當能保一日無虞,再借助百年何首烏之效,三日之內,趕到武當,倒也安全了。
無忌聽他說的似鄭重似輕鬆,也摸不準到底如何,點點頭道:“無忌知道了,師兄,圓真和尚追來了麼?我們認錯也就是了,何必…”青書喝道:“別跟老子聒矂,屏氣斂息,呆在這裡別動,半個時辰後下山!”身子一晃,已在十丈之外,他愈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