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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是一個好人,科爾先生,一個能幹的人。軍隊裡的人都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這表達了他的歉意,也是一種讚美。科爾的心裡一定感到異常溫暖。
暴風的間歇為時很短。更多更大的暴風還在後面。布萊的航海事業在這場暴風中達到了頂峰。
一道閃電,把大家的眼睛都快照瞎了。緊接著一聲轟雷,似乎要把深深的海底擊穿。一道巨浪把小艇驀地倒豎起來。坐在船尾的布萊抬得比誰都高,猶如置身寶座。
“舀水呀,夥計們!”他大聲喊叫,“老天作證,我們正在戰勝這洶湧的大海啊!”
第八章 “誰該拿這一塊?”(1)
到了後半夜,嚴酷的天氣終於緩和下來。黎明時海面已經十分平靜,十五天來還是第一次用不著舀水。我縮著身子睡了兩三個鐘頭,等醒來以後又一動不動地躺了一會兒,恍恍惚惚地看著其餘的人。
納爾遜就躺在我身邊。他的眼睛半睜著,發青的嘴唇也張開著,兩頰凹陷,顴骨高聳,我還以為他在夜間死了哩。後來發現他還在微微呼吸,才知他還活著。埃爾芬斯通正在把舵,身旁坐著布萊艦長。他形銷骨立,衣衫襤褸,但這並不損害他的形象,反倒更顯得堅定而威嚴。
“到這裡來曬曬太陽,萊德沃德先生,”他說道,“這會使你精神振作,耳目一新的。”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卻連這點力氣也沒有。布萊先生攙了我一把,讓我坐在他身邊。他示意海華德和廷克勒把納爾遜扶起來。這位植物學家朝我微微一笑,但這副笑臉卻顯得怕人。
“我覺得好多了。”他聲音微弱地說。
艦長朝著大家說起話來。“我們度過了這個鬼天氣,真是幸運哪。趁現在太陽還不太高,趕快脫下衣服把它曬乾。太陽曬在光脊樑上可舒服哩,就跟喝一杯烈酒差不多……塞繆爾先生,發給每人一匙甜酒!”他仔細地看了看大家,心裡估摸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要為這好天氣而慶祝一番,夥計們!除了麵包和水以外,每人再加一盎司豬肉!”
我們的衣服一會兒被雨澆透,一會兒放在海水裡泡,早已襤褸不堪,如今全都脫下來放在舷檣上曬,眼前立即呈現一幅悽慘的景象。由於長期泡在水裡,我們的面板像死人一樣蒼白,就跟魚肚皮的顏色差不多。有些人瘦成皮包骨,如今居然還能站起來,真是個奇蹟。這些人在萬般痛苦之中露出一絲歡容,更令人心酸。初升不久的太陽曬在身上還不太熱,暖洋洋的,舒服極了。由於加了一片豬肉,我們的早餐吃起來特別香。
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柔和的風自東北東的方向吹來,把海面吹皺,把船帆鼓滿,但又不濺起浪花把我們淋溼。天空萬里無雲,只是在天際有幾朵小小的雲彩,預示著天氣的晴朗。
弗賴厄先生探出身去,撈上一小塊椰子殼,上面已經長了海藻。他遞給艦長。艦長興致勃勃地看來看去。
“這個椰子是人摘下來的,”他議論起來,“而且漂在海里的時間也不很久!我們已經接近新荷蘭,這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了!”
納爾遜哆裡哆嗦地把它接了過去。“不錯,這是印第安人用尖砧鑿開的。這一帶海洋很溫暖,所以海藻長得很快。”
“你們看呀!”埃爾芬斯通指著右舷外面。
大家轉身一看,原來是一群黑燕鷗,正貼著海面飛來飛去地覓食。
“我的天!”艦長道,“陸地已經不遠啦!”
鳥群拐個彎向西飛去,很快就不見了。這種鳥飛起來很像鴿子,大小也差不多。
“最艱難的航程已經過去了,”布萊對大家說道,“我們要趕在變天之前駛進珊瑚礁群。到目前為止,你們真不愧是真正的英國海員。我要求你們今後能夠繼續證明這一點。我還不能十分肯定在帝汶島上是否有一塊歐洲人的殖民地。萬一沒有的話,我們又不能貿然同那裡的印第安人打交道。因此,我們最好再一次減少我們的定量,以便在必要時能遠航到爪哇。這一點,我想大家一定會同意。我的任務是把你們帶回英國。為保證能勝利完成這件任務,我們從現在起,每頓晚餐就不發麵包了。”
我暗暗地留神大家的反應。有些人已經骨瘦如柴了,他們會不會埋怨布萊艦長這一提議將斷送他們的性命呢?但沒有想到這個提議竟被大家輕鬆愉快地接受了,我不禁又驚又喜。
“二十五分之一盎司的麵包算得了什麼呢,先生?”老珀塞爾說道,“我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反正食物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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