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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即便我們不言語,只怕日後朝廷甚至是皇上那兒,也必會聽聞此事的。”
“正是哩!若皇上也知道此事,那時……唉,得蒙天恩,方才##封贈,偏偏咱家卻不識好歹,敢推辭,甚至是要皇上不再旨下敕封,這、這不是違抗聖命是什麼?”
聽到德王這幾句,張長史已經明白,德王確實是想透過林道士的建議來救女兒,可是一想到皇帝那邊的反應,就不由得大感頭痛。的確,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樁小事,但是當人已經陷入到絕要的境地之中時,無論是看似多麼荒謬的東西,都會成為他們賴以寄託的救命稻草。如今的德王,並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只是一個想急切挽救女兒性命的父親罷了。
張長史一邊思索著,一邊回答道:
“王爺,小的一點微末見解,還望王爺休要責怪。若府上向皇帝上奏,要將郡主改封公主,這隻怕便是難上加難:但若奏請吾皇寬宏諒下,免去一切敕封,依小人愚見,倒是要容易一些。便是在以往,也曾有公主不願敕封,甘願入道了此餘生。更何況王爺要如此奏請,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有道錄司林真人之言,更兼如今二小姐確實是身患重病。想來皇上為人寬厚,未必就不會依奏不準。”
“……”
德王仍然是嘆氣,並沒有說話。這時,張長史又引以往的例子,向德王訴說關於皇室對於封藩、封宗室之人的種種煩惱和不滿之處。他又說道:
“當今皇上,勵精圖治,聖心仁厚。每每得知各地宗室子弟有逾矩違法之處,都痛心不已,更是屢有聖言,直言皇室宗親過多、其中為非作歹者多、依賴皇室優厚歲祿者多,十分憂心。若王爺親上一本,既細陳箇中詳情,又奏請皇上,便言‘今免女兒之封,亦是為皇上宗室分憂’。如此一來,皇上便是不允此事,因見王爺能為國為吾皇分憂,想來皇上龍心大悅,也就不會責怪府上了。”
德王朱見潾聽完張長史的一席話,雖然心中仍然是十分苦惱,但就好像一個身處在黑暗中的人,開始感應到了一絲光芒。他剛想點頭,但又忍住了,說道:
“且讓我再細想想、再細想想……”
的確,那天夜裡,德王一宿無眠。因為他不僅是在思索著要如何救自己的女兒,同時還得苦思到底該怎麼寫這回的奏本。沒錯,德王已經決定,就算冒著被皇帝責怪的危險,也要上本請求皇帝免去女兒的敕封。因為現在,他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來救女兒了。
王府的奏本,向來都是由長史代筆的。但是這一回,卻是由德王親自提筆而寫的。朱見潾擬了七八回草稿,直到確認無誤了,然後他凝望著那空白的奏本,想到那不可預知的未來、又想到女兒的臉,他深深嘆一口氣,說了聲:
“若有何事,我都擔待便是了!”
然後他才提起筆、恭恭敬敬地在奏章中寫下那些字。整個奏本,多達五千多字——以古文的簡練凝縮來說,德王這篇奏章居然寫了這麼多字,是很少見的。這可以說是德王未來要上呈給皇帝的奏本,也可以說是他在無助中寄出的一封求助信。因為在裡面,德王詳細陳述了女兒得病的情況、林道士的推算(當然他沒有忘記寫明林道士的身份)、以及目前的情況。當在裡面提出自己的請求後,末尾,德王就著明亮的燭光,顧不得去揉自己乾澀的雙眼,寫下錐心泣血請求皇帝的字句——這既可以說是作為一個臣子的哀求,也可以說是作為一個為人父親的請求。
第二天一早,德王將命人將張長史請來,要他好好看一看這奏本,可有什麼地方需要潤色更改的沒有。張長史看到德王一夜不睡的憔悴模樣後,也不禁心中嘆氣:為人父母者,真是不易啊,哪怕是身居王爺之尊,也沒有例外。而當他認真細心地看完之後,連聲贊好,認為就按此本上奏即可?德王知道事不宜遲,便馬上命人前來,親自吩咐兩名府中常上京辦事的官吏,務必要早日將此奏本送到京城。對方得了王爺吩咐,便馬上起程,沿途上皆乘快馬,不敢耽擱,上京去了。
了結了此事,德王心中的不安倒完全放下了。不是說他已經不在乎皇帝有沒有怪罪下來,而是他的最後努力也已經達成了,現在所能剩下的,大概就只有等待而已。當朱見潾來到內庭蕪陌軒時,王妃等人也在。在屏退眾人後,房中只剩下德王、王妃於氏和他們昏迷不醒的女兒。王妃雙眼含淚,對丈夫說道:
“王爺,還求王爺救救璇丫頭吧!如今她都這模樣了,要是他日聖旨一下,真個兒封她為郡主,只怕咱們的丫頭就……就……”
於氏實在說不下去了,德王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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