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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仙曾是馮家的媳婦,可是在守寡之後又再嫁入王府,因此馮家才能在之前以王府姻親的身份與這一家人攀上關係。德王對於這段往事沒有覺得什麼好心虛的,反而是對方那種故弄玄虛讓他覺得心裡不舒服。見他沒有說話,段繼安又說:
“當然,這趙家與前朝之趙孟*只怕沒啥關聯,可是亦能得王爺青眯,可見前世苦修、積攢下不少福份。我等還聽說,趙家家人,每每在城中自稱‘王府眷屬’,使人躲避不及、其家中諸人皆被濟南城內百姓背後稱為‘趙大蟲’,可見其畏懼避讓之心。難不成這些王爺也不知道?”
“這是何人所說?可有何憑證?”
對於這些姻親的一些所作所為,德王也有聽聞。雖屢有約束示意之舉,不過他心中想著只要自己家中諸人立身端正,外面的事情也攀扯不到自己家上來。如今聽著這刺心之語,朱見*不覺心頭火起。既是對趙家的不滿(其實以前早有了,只不過看在對方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又從不曾做錯半點事,因此不好拒絕來往罷了),也是對眼前欽差那步步緊逼的反抗。
“王爺問得是,我等亦不知是何人所傳,只是從皇上那兒方看到此奏本,這才得知有這麼一回事。因此這次我們既身負皇命,自然要遵照旨意細細查問方是。望王爺休怪。”
段繼安說得十分恭敬,不過當德王聽見他說皇帝那兒有關於這些事情的奏本後,不覺腦袋中一片空白。看來在背地裡,不知有多少人在告王府的狀,只是自己不知情罷了。更要命的是,如今這些對自己和自己家不利的奏章,被皇帝看過,甚至不祉欽差特地前來問個明白,可見對方對此事有多麼重視。要是一個弄不好,真有可能會因此而觸怒皇帝也說不定……雖說德王當然不願迴護趙家,可為了自己家和家人,他當然要表示低頭:
“還請欽差稟明聖上,趙家確為臣之姻親。向日之事,皆是臣糊塗不察。至於說到趙家家人以王府之名在外招搖,臣曾略有所聞,並召其家主前來訓示過數次。不料終是不得更正,這乃臣之罪責。但若說是王府授意讓其借名聲行不法之事,這是萬萬沒有的事情。”
“王爺的話,我都記下了,這次若回去,必當向聖上面奏。”段繼安點點頭,好像對於他的回答還挺滿意似的。“王爺也不必憂慮太過,我們來此,雖說是欽差,亦是皇上出於一片好意才派我等前來的。若不是為了平息朝中之議,也不會特地讓我們來此查視,還王爺清白。對於王爺、於王府,也是好事一樁。他日若有何事,我等還要上門來請教一二哩。”
第七回 似罪非罪之間(1)
說罷,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站,舉手向德王作辭。德王從對方的話中清醒過來,連忙說道:
“兩位既已到此,不妨就於王府中歇下。雖此處不如京中物華景美,也略有些看得過之處,還望二位休要推辭才好。”
“王爺如此厚愛,真令我等受之有愧啊!只是——如今我等公務在身,若然留宿於王府之中,只恐多有不便。如今之計,我們自去衙門驛所處暫且住下,也好按聖意巡查濟南民風。他日再來拜見王爺,王爺請留步,休要送了。”
段繼安與常海一邊告辭,一邊步出大殿。德王送他們出來時,看見殿下那六個錦衣衛軍卒仍然手執藤根筆直地站在那兒,身上已經披了薄薄的一層雪花。也就是說,他們在裡頭談了多久,那六人便在外頭一動不動站了多久。錦衣衛紀律之嚴明,不禁令德王心中暗暗稱奇。
“王爺請回,請回!”
段繼安一行人,上馬而去。一直送他們出來的德王,在回大殿的路上不住嘆氣。錦衣衛的欽差現在已經來算帳了,但是從他們的言行中,皇帝到底對此事有何處置還很難說。要是弄不好,只怕會招來比魯王府更嚴重的罪名……更讓人感到害怕的是,他們對於這裡所發生的事情,都瞭解於胸,要是真個用它們來入罪,德王府與自己怕也難逃干係……
面對著身旁與身後亦步亦趨的官吏與太監們,德王似無所覺。他抬頭望向那片陰沉沉的天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紙包不住火,很快欽差到來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德王府。霎時間,人心惶惶、個個不安。由於在訊息傳開來之際,肯定有些人或是添油加醋或是將其改頭換臉,因此在訊息私下裡傳開後,有些人聽到的事情已經幾乎完全變味兒了;什麼欽差已帶兵馬前來、為的就是要查抄王府;雙比如什麼魯王目前已經被押住安徽、準備要鳳陽在高牆之內悲慘地渡過下半輩子,現在可能又要輪到咱家王爺了;甚至還有什麼皇帝勃然大怒,要將整個德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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