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一看反而沒人了呢?”
在轉述這件事的時候,銀香的神情明顯是壓抑著自己,好讓自己內心的恐懼和怪異念頭不要溢於言表。璇真裝作沒有發現,而是繼續像個好奇的小孩那樣發問道:
“那邊如今怎的哩?”
“聽娘娘的意思,早些辦妥喪儀才好。過後,那房子怕是也暫時不住人了……”
現在回想起這段話,即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璇真心裡也不禁有種惶然之感。或許是那個宮女半睡半醒之間看錯了而已,但是偏偏卻是在那會兒——四夫人可能上吊斷氣的那個時候……
“姐兒怎的又走這路上來哩?”
聽到身邊宮女的聲音,璇真這才發現,自己因為想事情想得太入神,竟不知不覺走上了另一條前往懿安堂的近路。在她們前方不遠處,正是寶琳堂的所在。璇真笑了笑,說:
“我心上不耐煩,早些見到姐姐和小妹才好。”
她們幾個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越來越接近寶琳堂。在來到房子旁邊時,看房子的老婆子可能是發覺小主人經過,連忙走上前幾步道了萬福。璇真見她們都有五、六十歲,頭髮半白但精神不錯,便朝她們點點頭。她身後的蕊香銀香等人跟婆子開玩笑起來,說:
“耶囉,媽媽子大日頭底下居然不困,還看起房子來,若是拿起銀槍倒像那紙上的門神哩!”
“賊小肉兒,拿我們取笑耍子,當心笑得走到半道上摔個仰八叉!”
“咱們不看著屋子,難道還能到別處轉悠去?”
“不是說怕媽媽子不看門,只怕媽媽們喝酒喝得醉了,連自己在哪兒都記不起來。”
年紀小些的宮女,聽到銀香這種調侃,忍不住掩嘴笑起來。璇真也知道這王府內庭裡的女人們——除了年少的宮女之外——都挺能喝酒的,這大概跟明代這時的酒酒精不高有關。所以現在聽到銀香這麼說,也有點好笑。那兩個老宮女可能被人調侃慣了,所以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而說:
“這日天越發冷了,晚上蓋著這麼一床棉被還是冷得直打顫。要不喝點酒暖暖身子,可怎麼睡?你們休要笑,睡在大房裡,近著小主子,又是熏籠又是暖炕的。要是有一天你們也要來看門子,當心凍掉耳朵!”
第一回 又是一年春到時(2)
她們這麼一說,年輕女孩們可不幹了,紛紛反駁說:你們住的地方又不會牆倒房破,怎麼會冷得這麼厲害?其中一個老婆子瞅了眾人一眼,說:
“你們知道什麼?這兒不僅夜裡冷,想睡得安穩也不容易。有時才剛睡下,還能聽到有人在哭。咱們住這裡頭,若是少點精神,也甭想安穩過日子了!”
“怎的?誰哭來著?”
月喜好奇地問了一句,但兩個老婆子微張著嘴巴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後來另一個才說:
“也沒怎的,她哄你們的哩!”
雖然她們是這樣解釋的,不過路過的眾人都能看出這兩個婆子神色有異。但礙那種異樣的氣氛,所以誰也沒有問下去。離開寶琳堂之後,璇真也沒回頭看那裡一眼。只是在她的心裡,一些隱約的念頭總在深處徘徊不去。
來到懿安堂,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的笑聲。那是季媛的聲音,聽起來與她往日那活潑的笑聲沒什麼兩樣。璇真三作並作兩步,進了房裡,想看看季媛的情況。她很想知道,小妹是不是有恢復以往的跡象。可是一看到房中的情景,她的心又涼了半截。
孟媛看到妹妹來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前兩步、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黯然望向另一邊。在架子床上,季媛身上蓋著被子,半靠在床頭,一個人眼瞅著上方,不住地笑。璇真看見,在她的頭上除了床架和帳子之外,沒有任何足以引起人發笑的東西。季媛往常要是看到二姐來了,肯定高興得滿屋子跑;可是現在,她眼神呆滯,完全不為外界所影響,只是不停的笑。光是看到她那個樣子,都讓人揪心。
“坐、坐。”
一旁的宮女早已搬來一把椅子,姐妹倆入座後,璇真看著這樣的妹妹,又問大姐道:
“小妹可見好些?”
孟媛搖頭。璇真想嘗試著跟季媛說話,但無論說什麼,季媛都好像完全聽不見似的。孟媛向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說:
“這些天,良醫一天來看視一回,藥也不知吃下多少了,可三丫頭還是老樣子,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璇真看到姐姐臉上遮掩不住的疲憊,更是難受。但孟媛顯然還強撐著,不想表露出來,免得讓人擔心。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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