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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主犯既然已經伏誅,那也就無事了。王爺,還是把事情由大化小為好。”
“……夫人與我想的一樣,我也是這般打算。只是,心中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王爺既生氣,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此事關乎我們王府的聲譽,萬一鬧將起來,必定牽連甚廣,到時若想平息下來,就又難了。王爺若信得過妾身,就將此事交由我來辦妥吧。”
“有夫人掌管內庭,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處置她?”
“她如今畢竟懷著身孕,吃穿用度一如往日,也不必少了她的。只是寶琳堂那兒的下人,裡裡外外全都得打發乾淨,再另撥些不相關的人去服侍。而且,就說四房的如今身體不便,不必到外頭走動,讓人好生看著她,留在裡頭。直到孩子生下來之後,再作打算。王爺以為如何?”
這麼說,就是軟禁了。璇真在心裡掂量一下,覺得母親這種處置,也不算過重了,畢竟綺雲所牽涉的案子非同一般。要認真罰起來,論死罪也是很有可能的,如今這樣,起碼願意表面上維持她的身份,母親亦算寬厚了。
“也只好如此了。只是難為夫人,還得為這些事情煩心操勞。”
“王爺說哪兒去了,我這個管家婆所管之處鬧出這樣的事體來,論起來也羞見王爺了。”
“噯,這事又與夫人何關。誰能想到,天底下竟有這樣無恥之人!抬舉她到這地步,還不足!夫人日後只管命人將寶琳堂正門角門封死,我再不去那裡了。”
王妃努力安慰著丈夫,夫妻倆又說些閒話。璇真這時趕緊走回到另一邊的偏房裡,爬到床上睡下,只是心裡亂得一點頭緒也沒有。
接下來的那些天裡,府裡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竊案似的,平靜一如往昔。只是偶爾從下人們的嘴裡,璇真還是能得到關於西苑尤其是寶琳堂那裡的訊息:四夫人身體不適,留在房內靜養;王爺王妃擔心四夫人得不到更好的照顧,所以將寶琳堂原來服侍的人通通分散到各處,另派人來服侍;四夫人平日也不出來,就算有時到外頭,也不過是到寶琳堂側的佛堂內祈禱跪拜。
正如父母那天所商量的一樣,事情已經得到控制了,而且寶琳堂之亂也被壓制下來了。下人們即使再好奇,但是也能感覺到那種無形中的氣氛,再加上事情已告一段落,所以漸漸地在她們那裡也很少討論那件竊案了。
弘治三年秋九月,炎熱退去,淡淡的涼意開始主導著天氣。樹上的葉子大半還是綠的,但偶爾飄落下來的幾片,卻已是金黃耀眼。璇真在父親的允許下,開始學習練毛筆字了。由於在現代時有過在少年宮學字的經歷,所以璇真對於這個並不陌生,而且寫得是有模有樣。
一天,璇真在房裡練字,翠珠在一旁磨墨。忽然,外頭有什麼聲音嚷嚷起來,隨後又有人並且三步並作兩步進來房中。是蕊香。她端著茶盤,放下茶盞後,方悄聲對一旁的奶孃等人說道:
“了不得了,四夫人死了!”
聲音中除了焦急之外,似乎還隱約有一種興奮。璇真抬頭看她,不發一言,倒像個不明所以的小孩。其他宮女問是怎麼一回事,蕊香一邊微微喘氣一邊說:
“才剛我親眼瞧見的,寶琳堂那兒的幾個丫頭子,換了身素服,才從大殿那兒出來。一問,原來是昨兒夜裡,四夫人趁著到佛堂裡燒香,自個兒上吊死啦!底下侍候的人一大早拿了洗臉水進去,哪兒見著一個人影?四處找起來,這才看見的。還急著救,哪裡救得活?”
當說到“上吊”那幾個字時,她的聲音突然變低了,讓周圍聽的人不禁一陣顫慄。璇真無意中一低頭,發現筆上的墨掉了一滴在紙上。濃濃的墨汁在雪白的紙箋上化開、化開,化成烏黑的圓點。猛一瞧上去,倒像是人的眼珠中的瞳孔,正在一動不動、冷冰冰地注視著俯瞰著它的人……
璇真哆嗦了一下,幾乎連手裡的筆也掉了。在窗外,越來越多的樹葉在秋風中起舞、漸漸化作另一種燦爛的顏色。那是美麗的金色,卻也是最容易褪卻、消失的顏色……
秋天,真的到來了。【本卷完】
第二卷 試梅妝 第一回 又是一年春到時(1)
弘治四年,山東濟南德王府。
由於皇后遲遲沒有生育,所以不僅朝廷內外頗多擔憂議論,連民間也四處傳言說皇后是無子之命。為了求子,皇帝不僅在皇宮內舉行法事,還下詔給各地的藩府,讓其信任的藩王在領地內為皇室祈福,祈求皇后能夠早日誕下皇嗣。德王府也在年初的時候接到了這個來自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