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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我還要別處照看哩。”然後就轉身走開了。看到她這樣,那馮氏手裡還舉著金菊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她臉上紅了又白,只是訥訥坐下。
席上的許多人都注意著主位那邊,竟沒看見這一幕。玉仙只在世子妃轉身走時,回頭瞧了一眼。她看見馮氏那模樣,又看看白氏,一聲兒不言語。坐在下首的孟媛璇真瞥見了,兩人都不吱聲,只是繼續吃菜聽曲兒。
“請娘娘示下,先該搬演何曲目?”
王府典儀所的伶人上來請示,於氏讓客人們先點戲,眾人哪敢沾這個光,連忙推讓不迭。推辭過一番之後,於氏這才對那樂工提調說:
“你們把那《西廂記》一折折演上來便是了。”
於是那些戲人子弟敲鑼打鼓,在殿前演出。榮德殿正殿上寬敞,主客所在的座位後,還圍著屏風,戲子們便在宴前搬演戲文。孟媛指著那些伶人對璇真說:
“這些皆是海鹽戲子,咱家裡從南邊找來的。南戲唱的,確實比本地好。”
換成在以前,璇真恐怕一聽到“唱戲”就會覺得索然無味。但現在,隨著在明代這裡生活久了,她耳濡目染,對這些戲文有了更多的瞭解,也知道該如何欣賞。璇真知道大姐所說的“海鹽戲子”,是指這些人都是從江浙一帶而來,那裡的戲子樂工伶人,是這個年代出了名的優秀,所以連王府也要慕名特地去那裡找人組建家中戲班。
“姐姐說得是。聽她那唱的——”
這姐妹幾個因為不必過多應酬,又沒有加入到那些客人們的交談中,所以便專心聽戲。正演到《聽琴》那一出,小旦唱“玉宇無塵”。看到她那眼睛眉目間流轉的風情,璇真不由得想起了已經過世的綺雲。就算唱得再好、成了人上之人,又能如何呢?最後還不是落得那麼個下場,甚至連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這裡,璇真不由得看了眼小妹妹。見季媛既沒鬧也沒倦,這才放心了些。
席上正酒酣耳熱之際,於氏又對身邊的李媽說了幾句。李媽會意,到外頭吩咐。沒過一會兒,外頭又端菜上來,每人每桌都上了一盤螃蟹,於氏請客人們享用,只是說“沒什麼好東西,請別介意”那類的客套話。其實,那螃蟹裡頭的蟹肉蟹膏早就被挖出來,再和上別的好幾樣鮮肉,然後重新釀回蟹殼裡。整隻螃蟹外殼都用花椒姜蒜米兒和糰粉先裹上一層,在油鍋裡炸一遍,然後才撈出擺好上碟。整個螃蟹,聞著噴香,而且裡裡外外皆可食用,外脆裡酥。眾女客吃了,都讚不絕口。有的吃了幾口後還好奇地審視著碟上的食物,好像想辨認清楚這樣的美食到底是不是螃蟹。
因為正值九月,黃花遍地之時,吃著這螃蟹,在殿上又聽著曲子,真讓人有種生當逢此時之感。璇真不禁又想:要是在現代,吃螃蟹自然是沒問題,可是這樣的做法恐怕已經沒人會了。至於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聽戲,更是沒門兒的事。首先也不會有人特地請戲班來唱戲,再者無論年紀老小也嫌它俗氣過時,寧願看那些快餐式的電視連續劇。雖說現代裡也有人老說著“想復古”,可是又談何容易?最重要的是,環境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了,就算真復古,恐怕最後弄出來的東西也給人以一種四不像的感覺。人心浮躁,環境更是如此,即使所復原的東西再好,搞不好也會變成世人眼中“古怪”、“不合時宜之物”。大概就像自己,璇真很清楚,自己在那些下人們的眼裡,就算再像個大家閨秀也總透出那麼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唉,算了,想這麼多做什麼。璇真收起思緒,重新投入到這喧囂熱鬧的宴會當中,繼續當一個德王府的千金小姐。
第六回 王府小風波(1)
按照朝廷的規定,藩王每年所得的俸祿為一萬石白米,黃金銀錢新鈔綢緞紗羅更是不少。每當皇室有什麼重要的節慶時,也要對藩王進行賞賜。由於藩王沒有政治的權力,所以在經濟上,得到更大的補償。德王作為弘治年間最得到皇帝信任的藩王,在經濟上自然比別的大藩得到更多的賞賜。而且先帝還將此前已經廢黜的齊王、漢王在東昌郡以及兗州的邑地都賜給了德王府,而在濟南府的屬地內,就有不少良田也是屬於德王府的。每年從這些田地而來的例敬,就幾乎足夠整個德王府上下的用度了。
既無參政之憂,經濟上又充裕,德王府上下的日子自然過得很滋潤。只是身為藩王,德王雖貴為皇族,無論是朝廷或是地方的事務,都要避得遠遠的才好;不然的話,只會招來攻擊和刺探的口舌。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德王不關心外事,只關心家裡,也就不足為奇了。本來德王就藩在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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