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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那湖的小小一角,直通到街外——在王府內庭西苑那頭,加建了好幾面圍牆照壁,以防王府的內庭讓外面的人也能夠窺見。
王廬這麼做,無疑意味著對於毛家兄弟的死負上責任。而附近的人家得知王府不再擴建後,無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把原本掇走的傢俬雜物又通通搬了回來,日子照樣過。而毛家人在鬧了好幾日後,收下了德王府送來的三千兩銀子,這才收拾人馬,不再鬧了。這家為那兩兄弟還舉行了一場頗為隆重的葬禮,場面十分風光。這時,毛氏兄弟引發的風波,才算暫告一段落。
具是,這件事的後遺症依然在不時顯現。
每逢每年的六月初一,也就是毛家兄弟在王府裡投湖的那一天,附近的尋常百姓人家都會前來德王府西北邊那缺了的一角上,往湖裡投石子,意在譏諷德王府、紀念毛家二兄弟。當然,這件事情王府裡的人既看不見,也不知道——就算有人知道的,但在府裡也是絕對禁止提起的。
在王府裡,五房夫人玉仙那段時間也很少出現在人前,而馮家的就更是像完全銷聲匿跡似的,沒了蹤影。而對於德王朱見潾來說,這事最讓他刺心的,除了那樁發生在家裡的命案外,就莫過於那沒了一角的王府內庭。自那之後,他進了內庭,哪怕到了西苑,也沒再到過西北角那個缺了圍牆的地方去。可見,那終是德王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
六月二十五日這天,因是少夫人洪氏的生日,雖沒有大張旗鼓地為這位未來的郡王妃慶祝,但王妃於氏也吩咐下去,要大家聚在一起替她慶賀生日。洪楚月為此還特地向這位名義上的婆婆答謝,並且又表示,不必這樣替自己慶祝,免得鋪張浪費。但於氏向她這樣說了:
“家裡人聚聚,何必講耶些虛禮俗套?你且自在養好身子,不用管外邊的事兒。”
洪氏的生日,自然是由別人代替她來籌辦。於氏已經命令下去,讓內庭總管太監與典膳正協同籌辦,還囑咐他們務必要辦得妥當周全才是。到了那日,上至王妃,下至各房裡有名頭的養娘宮女,都聚在朱祐樬和洪楚月所住的延壽堂,齊來慶賀。
延壽堂位於王府內庭的北面,比鄰花園,前是散水泉,十分幽靜清雅。但是洪氏生日這天,延壽堂正房上好不熱鬧。王妃於蘭屏自然是坐在首席,而二夫###容娘在左、三夫人何瓊芝在右,都居於上席。本來二夫人在入席前還極力推辭,說:
“三妹妹是主人家,我只是來吃吃喝喝的,哪兒還敢老著臉皮子坐在妹妹上頭哩!”
但是始終還是拗不過三夫人的盛情,只得向王妃告了罪,側著身子坐在僅次於主席位的左邊上位那兒。之後何氏還想再讓,但眾人都紛紛推著拉著讓她坐在上面,於氏也說了:
“何大姐,你休要再推辭了,今日是你媳婦的好日子,你這做婆婆的,快些坐下了,她們那些人才好吃酒取樂的!”
一席話,說得大家笑個不住。三夫人見如此,也只得坐下了。此次來赴宴席的,還有於家的兩位妗子、二房和三房那邊的親戚。而世子妃和洪氏孃家的親戚,也自然是在被邀請之列。這些一大堆女眷,你推我讓的,擾擾攘攘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各自定好位置,一一坐下了。而身為小輩的璇真,自然是跟孟媛她們坐於下首。眼看著那些女人的客氣之舉,讓她覺得很不耐煩。來到古代已經這麼久了,但是古人的這些禮貌客套,真的會讓人抓狂的。
少夫人洪楚月的位置今天特地被安排到了上首,只見她頭戴鎏金疊寶'髟狄'刁髻,身穿大紅縷金潞綢對襟衫,嬌綠妝花緞裙,越顯得豔光照人。她身邊的世子妃白蓮華雖也穿著錦繡衣裳,美麗脫俗;但一眼看去,總讓人不由得被洪氏臉上那安詳寧靜的神態所吸引,而一時忘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世子妃。璇真打量著兩個嫂子,心想這無關外貌,而是人內心的氣質自然流露的緣故。
其實論起來,王府裡無論是主子家還是下人們,都對世子妃並無偏見。只是白氏那過於固執而且剛直的性格,讓人始終覺得極難親近,所以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自覺或不自覺地疏遠了她。但是照璇真看來,大嫂就算知道了這種情況,也不會動搖自己的態度——或是說,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來明代久了,出席的宴席多了,璇真現在也清楚了他們宴席的流程規矩。好比說上菜吧,頭一道菜,肯定是鵝:水晶鵝或燒鵝;而第二道菜,則抬上一隻烤得香噴噴的全羊來,再用小刀割下一片片的肉來,首先獻給主席上的人,次後是副席、最後才是下首位,這喚作割錦纏羊。嘗過頭一道菜之後,眾人才舉杯開始吃酒吃菜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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