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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但是毛家人與那兩兄弟一樣,骨子裡同樣固執。他們披麻帶孝,全家一起出動,呆在德王府西門外整日哭天嚎地,請人招魂兒,甚至還打算要請來和尚道士,就在王府門外大做道場法事。這樣做,其一固然是希望能安撫含冤死去的家人,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藉此讓德王府難以下臺。
面對毛家人的這種做法,德王府的人自然很是氣憤。可是德王已經下令,不能借機去尋毛家的不是,凡他們在外面有何所作所為,一概都要不予理會就是了。德王相信,只要自己這邊忍耐一下,事情過去之後,就會自然平靜下來的?
在剛開始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璇真也跟家人一樣,希望能救活那兩兄弟,好使風波平息。無奈天不從人願,毛家兄弟就溺死在王府濯纓湖之中,這已經成為鐵一般的事實了。
後來,透過多次的打聽和詢問,璇真才明白了毛家兄弟入府來直到死去的來龍去脈。原來自從那馮通判將兩人帶進王府之後,那毛家兄弟二人不管是在誰人面前,都一概大呼冤枉,說那是馮通判故意陷害二人入罪,二人並無罪責云云。聽說毛氏二人哪怕是在王爺跟前,也照樣敢頂撞對方,甚至還斥責德王“以權壓人”之類的話。王爺見二人如此固執,一時也說服不了,便只好命人將他們先帶下去關押起來,日後再行處置。之後,德王拒絕了馮通判要求處罰毛家兄弟的決定,並且表示說此事他自有想法,讓對方以後都不用再插手。
聽到這裡時,璇真知道,父親確實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之後,她又聽宮人說到,毛家兄弟被關進審理所後,由審理正親自照看二人的起居飲食。每日兩餐,皆有魚肉,茶食點心,也是一樣不少。不料那毛家兄弟見此次被人硬抓進王后,以為肯定活命無望,因此不管王府審理正的人如何勸解,他們也不肯進食。被關押了兩三天後,兩人身體雖虛弱,但仍然態度如舊,一點也不曾改變。
看到他們如此模樣後,德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本以為只要自己不再追究此事,那麼對方也應該有和解的表示才對。誰能料到,毛家兄弟竟像是驢託生似的,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低頭。
德王身為當朝數一數二的藩王,能夠做到如此,也算不易了。如果說還要再讓他親自向對方道歉之類的,別說德王本人不可能這麼做,王府上下也不可能答應此事。所以,德王苦於毫無對策,只好打算讓二人無罪釋放,離開王府再算。
但是,毛家兄弟的頑固和誤解之深,實在出乎王府的預料。當初一那日早上,毛家二人見審理所的校尉士兵前來提他二人,便以為這次必定是要將他們入罪見官、其系是定下死罪。於是兩人把心一橫,在來到濯纓湖邊時往下一跳,就此了結了性命。可是,這一心只想著求死的毛家兄弟恐怕也不會想到,德王府居然沒打算定他們二人的罪,反而是想跟他們和解,所以才特地釋放他們來著。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那毛家如今有何打算?”
當被璇真這樣問到之後,她跟前的宮女們都不敢說話。看到她們那惶恐不安的樣子,璇真就知道有不妥。在她連番追問之下,宮女才說:
“外頭那些人淨說些不敬的話,小的實在不敢回姐兒。”
“你揀要緊的說就是了,我不怪你。”
得到璇真的允諾後,這幾個下人們才緩緩將自己所聽到的訊息一一道來(當然啦,都是省去了髒話的版本):據說毛家人天天在王府西北角嚎喪,哭那兩兄弟、哭他們家門不幸,遭此橫禍之類的。由於王府西北角前些日子因為要擴建園子所以拆去了圍牆,只用布幔圍著,所以毛家人那哭聲和罵聲,也自然能很輕易地傳進府裡來。
“小的還聽說,城裡有些好事的酸書生,趕來這毛家作輓聯啥的。還有的人,居然敢作打油詩,專門說咱府的壞話哩!”
“那些酸詞兒難聽得很,姐兒就休要問了。還聽得人說,外頭那些不知底裡的人,只知道為毛家喊冤,處處挑咱們府裡的錯兒,真真叫人氣死!”
璇真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在這件事裡,毛家兄弟的死雖說並非由王府造成,但說到底,起因也是由於王府要擴建的緣故。說來,也不算跟家裡沒有一點關係。
打聽到最後,那些宮人們還告訴璇真一個最新的訊息:王爺在毛家兄弟死後不久,便馬上命人傳馮通判過來,不知與他說了些什麼。璇真心想:父親要找人商議此事如何善後,也不奇怪,只希望父親不要再被那些人矇蔽就好了。因為在璇真的心裡,可不想那馮家再摻和進來。家裡如今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