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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了巧鳳。這是他第一次觸控女娃娃的肉體,他就像被寒冷襲擊了那樣渾身顫慄著,要把手伸向她的胸部。她也是第一次被男娃娃觸控,也顫慄著,但是她沒有失去理智,在顫慄中制止了那隻貪饞的手。
“不……不……”
“為啥?”他把嘴從她的嘴上移開,“巧鳳,為啥麼?”
巧鳳在黑暗中仰起頭,眼睛裡顫動著光亮,看著親愛的馬雙泉,問了一句馬雙泉終生都不會忘記的話:“你永遠跟我好麼?”
“永遠跟你好。”
“你畢了業也跟我好麼?”
“我啥時候都跟你好。”
巧鳳就摟緊他,喃喃著:“那……那我就等你……等你回來,我都給你……我把啥都給你……”
所以馬雙泉就回來了。回來就結婚,就生孩子,這個人並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還是吳克勤親自到公社為他跑來了民辦教師名額。馬雙泉到什麼時候都念吳克勤的好哩!現在已經是兩個娃娃父親的馬雙泉雖然是村長,卻仍然給小學帶著課,在馬家崾峴很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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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崤陽散記(2)
在馬雙泉的帶領下,馬家崾峴的鄉親們擁擠在村頭,迎接被他們認為是自己同類的人,從他們身上搶奪隨身攜帶的全部家當。吳克勤臉上綻放著快樂的光芒,說話的聲音出奇的洪亮;虎生已經認不出拉扯著他手臂的人了,有些忸怩,但他是高興的,尤其是發現相熟的同伴的時候;秀梅則哭了起來,表情難看地一邊抹眼淚一邊說笑。
在此之前,馬雙泉已經為吳克勤重新劃撥了承包土地,土地上還有等於是村民們捐助的正在掛果的蘋果樹。經過村民討論,村委會拿出一千五百元,粉刷了吳克勤去北京以後廢棄了的土窯洞,新箍了青石窯面子,安裝了門窗,修建了院牆和院門。
現在,馬雙泉一邊往新窯院走一邊抱怨吳克勤:“北京就不是咱呆的地方嘛!你去那兒做啥哩?”
很久以前就沒有人把他當成北京知識青年了,現在更不可能有誰把他當成北京知識青年。吳克勤眼裡含著淚花,頻繁地點頭,承認他不該離開這個地方。
就這樣,一家人在離開馬家崾峴三年以後,又重新在這裡安頓了下來。虎生不再上學了,和父親一道侍弄果樹、莊稼,秀梅則在家裡養豬養雞,也能變賣一些錢財。日子雖然說不上大福大貴,總是不捱餓了。吳克勤很知足。
現在,這個頭髮花白的中年農民和當地的莊稼人甚至在心理上也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他和老漢們一起圪蹴在陽窪窪上曬太陽,嘮閒嗑,說一些古朝故事;他用菸袋鍋抽旱菸,一鍋抽完了,熟練地把煙鍋裡的火種磕在鞋殼簍裡,重新把煙鍋裝滿,準確地按在火種上;他雙手高舉著碩大的粗瓷大碗,聲音響亮地吸食秀梅為他熬的米湯;他在人群中努著勁放屁,任憑婆姨女子們怎樣認真或者不認真咒罵,都不改平靜的容顏;高興了的時候,他也和風騷婆姨耍笑:“你那老漢(丈夫)還算男人?看啥時讓我把你壓一下……”他故意用當地人都很少使用的語言罵人或者罵牲口,語調之高亢婉轉,就連當地最好的民歌手都自愧不如;在集市上,走開幾步就扯出傢伙撒尿,甚至還有閒心在地上畫出個圓圈;年紀越大越離不開秀梅,在堅實的土炕上,兩個人經常纏繞在一起,劇烈的喘息和幸福的呻吟混合成為激越的生命交響。
吳克勤很滿足。這樣的日子持續著。目前他的理想是攢錢為虎生箍上三孔窯洞,讓他娶一個溫柔體貼的好婆姨。
時間到了一九九五年。
57。帷幕垂落在不經意之間(1)
真的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誰想到災禍會在這樣的時候降臨這個心滿意足的家庭呢?
這一年冬天的一個清晨,吳克勤早早就要起來,說是去砍柴。秀梅在被窩裡拉扯住他:“砍啥柴?誰這個季節還砍柴?”吳克勤說前兩天在一個地方看到一棵乾枯了的樹木,他說去把它弄來。
這個地方正在大張旗鼓地宣傳保持水土,已經不讓隨便砍伐樹木,發現了乾枯的樹木當然是一件好事情,去晚了說不定就讓別人給弄走了,秀梅就沒有再堅持。
秀梅後來跟人說,往常他下地幹活或者進山砍柴,走也就走了,那天他在窯裡院裡廝磨了很久,等到把繩子、砍刀之類的東西都綁縛到身上,還咣啷咣啷地來到她跟前,特意對她說:“秀梅,我走了。”當時她哪裡會在意這樣的事情?甚至都沒理他,只含糊地應了一句,就聽著他邁著沉重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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