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到外面去留洋——在中國這樣一個混亂黑暗的世界裡,她看不到任何希望。艾婕和艾婧很愛自己的父親,每一次井雲飛到龍翔來看望她們,她們都像過節一樣高興,這種父女間的親情甚至打動了傅美珠——四口人聚在一起,或者到餐館吃一頓飯,或者在龍翔熱鬧的大街上徜徉,都使得傅美珠產生一種親切的歸屬的感覺。她的心離井雲飛越來越近了,就像所有熱愛自己的丈夫的女人那樣,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半。
艾婕和艾婧對於窮鄉僻壤的靖州完全不感興趣,無論井雲飛怎樣要求她們回來看一看,她們都沒有做到,固執得簡直像是大人,弄得井雲飛心灰意冷,但是這無法減弱井雲飛對艾婕和艾婧的溺愛。從前,井雲飛一直認為自己的家在靖州,在玉蘭那裡,現在,由於女兒的存在,他明確意識到了能夠讓他歸屬的家就在龍翔——他暫時還不承認傅美珠所起的作用——這使得他回龍翔的次數增加了,在龍翔停留的時間延長了。他遵照父親的意願,開始向龍翔轉移財產,雖然說不上金山銀山,讓傅美珠母女三人過上較高水平的生活,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井雲飛設在龍翔的幾家店鋪,目前經營狀況很好,井雲飛打算再投一部分錢進去,擴大經營規模。在他和傅美珠之間,溫馨的話題越來越多了,他感念在他遇到危急的時刻傅美珠所給予的周旋和幫助,這差不多已經等於在讚賞他以前一向深惡痛絕的傅美珠在龍翔的交際。
心境很好很健康的傅美珠和玉蘭相處得也不錯——她已經完全理解了井雲飛為什麼要娶這個三房。她知道,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她的行為的結果。她對出身貧賤的玉蘭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勁頭,但是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並不過問她不想過問的東西,對玉蘭很淡漠,但是並沒有明顯的敵意。或許是因為和井雲飛恢復了正常的夫妻感情的緣故,或許是為了一種身份的證明,傅美珠來到靖州,理所應當地佔據著第一夫人的地位,不讓玉蘭和井雲飛住在一起。井雲飛答應了她,向玉蘭解釋,玉蘭通情達理地說 :“我知道。”玉蘭就搬到最前邊那個院子去住了——井雲飛早就讓人把這裡收拾好了,傅美珠不在靖州的時候,他和玉蘭有時候也住在這裡。
傅美珠感覺到井雲飛對於玉蘭肚子裡的孩子懷著巨大的希望,因為他已經確信白旭醫生的話,認為即將誕生的一個能夠傳宗接代的兒子。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和井雲飛之間業已建立的和諧關係——她不知道如果玉蘭真的生一個兒子,井雲飛還會不會是現在的井雲飛?在一些時日裡,他們的關係又恢復到原來的“冷和平”狀態。有的時候,就連石玉蘭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那種客氣的冷漠,她好幾次看到井雲飛臉色蒼白地從院門走出去。
金花經常忿忿地說 :“這麼一個守不住的女人,要她做甚?老爺為啥不休了她?!”玉蘭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儘管她並不知道傅美珠以前在省城所做的事情,並不知道是她構造了井雲飛龐大家業發展的依託,她也從來沒有真的想井雲飛有必要或者沒有必要延續與傅美珠的關係。她自己並沒有爭這個東西。在這個沒有文化的女人身上,社會規範所要求的就是她內心所要求的,她還沒有任何把個人企望加入到那裡的願望和動機。這樣,這裡就沒有出現有的豪門人家通常出現的妻妾爭寵,打得雞飛狗跳的局面,日子平靜而安詳,但是遠遠說不上幸福。這也是井雲飛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他的事業上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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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孕育(4)
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並不是為了達到某種明確的目標才去做事情,做事情成為了做事情本身,成為了目的,或者說成為了安妥靈魂的一種方式……這樣的時候,人往往會對所做的事情的實質和意義失去警覺和判斷。
井雲飛的危險性在於:他的財富和權勢都在積累,但是他忽略了財富和權勢積累隱含著的巨大危險。在連續不斷的奮鬥和努力中,他把祖父井觀瀾的遺訓完全忘記了,等到意識到這些遺訓對於他的深刻意義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不過這是後話,這裡暫時按下不表。
傅美珠返回龍翔以後,井雲飛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對玉蘭的珍重也彷彿比以前更是增加了幾分。井雲飛把親愛的玉蘭摟在懷裡,就像同時摟抱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他們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的一切。
“玉蘭,”井雲飛說,“我經常以為你是老天眷顧我,派到我身邊的一個仙女……”
玉蘭說:“胡說哩,世上哪裡就有仙女?那都是人胡說哩!”
她剛剛弄清楚,井雲飛給她講的關於黃河九十九道灣的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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