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隱匿到歷史深處去了。汪祖貽仍舊是陸省三維持統治的不得不依靠的主要力量,從這個意義上說,汪祖貽如願以償。井雲飛仍然在天龍寨等待——在龍翔沒有訊息之前,他什麼事情也不能做。
儘管靖州局勢比較平和,但是,好友章國銓被殺,仍然像烏雲在他心裡不祥地飄蕩著,總覺得禍事有可能在隨時發生。
事情果然發生了——陸省三查抄了井雲飛在靖州城經營的最大規模商號“順義成綢布莊”,損失上千兩白銀的現金和貨物。
井雲飛等不得龍翔的訊息了。他必須決斷了。他知道事關重大,這不是關於某個具體問題的決斷,這是對他整個人生方向的決斷。
在一個以狼的法則生活的世界裡,人除了變成狼,好像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但是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馬上變成狼,而是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他就有時間和條件變成狼。
井雲飛帶了厚禮去拜望陸省三。
陸省三從外表上看完全不像軍人,倒好像是一個文弱的書生。這個不穿軍服的軍人從圓圓的黑邊眼鏡後面笑容可掬地看著井雲飛,一再抱歉說:“是底下的弟兄們弄誤會了!一定是誤會了!”陸省三命令有關部門把查扣的物資、金錢如數奉還給井雲飛。
井雲飛笑著說:“省三兄,你見外了。國民革命成功,百廢待興,老百姓都盼著從今過上好日月,新政府需要錢財撫慰人心,發展社會,我井雲飛作為一個國民,本來就應當予以資助。‘順義成’那一點兒資產不算什麼,就作為我的一點兒心意,捐獻給政府吧!我知道省三兄留洋日本,注重啟迪民眾,早在洛州之時,就曾經敦促洛泉知州汪文和開展新式教育……我想,省三兄的理念當是沒有動搖。為此,我再捐獻五千大洋給省三兄,用來在靖州修建學堂……”
“哦呀!”陸省三從龍椅上站起來,“雲飛兄,禮重了!禮重了!既然是國民的政府,就更要體恤各行各業的艱辛,百廢待舉之際,我怎好領受雲飛兄如此慷慨?”
井雲飛也從座位上站起來,說:“省三兄如果推拒,那就是不給雲飛顏面了——你讓我如何面對靖州的百姓?”
既然這是“百姓”範疇的問題,陸省三也就無法再推拒——誰能夠替老百姓決定收還是不收人家送到門上的厚禮呢?即使是K省軍政府北路招討使也沒有這個權力。所以,在陸省三哈哈大笑之際,此事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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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危局(3)
靖(州)洛(州)鎮守使陸省三臨時決定替老百姓宴請井雲飛。
宴會上,井雲飛見到了汪祖貽。
汪祖貽目前的身份是靖州民團團總——靖州民團主要是汪祖貽原來的私人武裝——這位個子高大魁梧、長著寬闊紅臉膛的團總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那樣,和井雲飛朗聲說笑。他知道計劃仍然在執行當中,他幾乎看到從來不卑不亢的井雲飛在驚恐中被殺頭的場面,看到這個一心經商的人的巨大家業轉換成為汪氏家族產業的結局,並且,時間絕不遙遠。
歌舞昇平之中,井雲飛的貼身侍衛馮坤把另外三千大洋送到了陸省三的宅第。剛剛從洛州搬到靖州的陸夫人對丈夫的事情從來不聞不問,有氣無力地讓馮坤放下,馮坤就走了。
馮坤在嘈雜的宴會廳向井雲飛耳語——當時,陸省三正在桌子另一端看龍翔發來的電文。井雲飛知道禮金已經送到,面露喜色,高高舉起酒杯,說:“來!省三兄,為靖州的未來,乾杯!”
陸省三領會了K省軍政府總督羅漢章的意圖,朗聲說:“靖州的事,你雲飛兄還要多幫我……我在這裡可是人生地不熟啊!”
兩隻西洋式高腳酒杯碰在一起。
團總汪祖貽凝神看看陸省三,又看看他手裡的電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汪祖貽更加迷惑 :宴會以後的第三天,陸省三竟然任命井雲飛為靖州民團副團總,為此,井雲飛付出八千兩白銀作為民團經費。儘管陸省三解釋說這是羅漢章的意思,陸省三隻是執行上司旨意,但是不難看出這也是陸省三做出的選擇。
汪祖貽很不快意。
陸省三如此輕易拿下靖州,沒有汪祖貽的協助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手下的三千民團是和平解決靖州問題的關鍵。井雲飛何德何能,值得陸省三如此器重?重要的是,如果不能把井雲飛的家產拿過來,用什麼維持民團的運轉?只有汪祖貽知道,幾千兩白銀對於井雲飛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莫非陸省三有更深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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