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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難之際,兩人聯手是保護共同利益和各自利益的最好選擇。而他們做這種選擇的犧牲品,很可能是手無寸鐵的井雲飛!
果然,廖青山和汪祖貽都回避著井雲飛——井雲飛幾次求見都遭到婉言拒絕,他成了身在局勢之外而命運又在局勢之內的人。
局面很危險。然而這只是井雲飛了解到的一部分危險。
實際情況要危險得多:陸省三從征討洛北之初就確定了打擊章國銓和井雲飛的路線。
隱居在崤陽的陸子儀囑咐陸省三:“現在,歷史為我們陸家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陸子儀進一步警告他:“如果你利用好機會起事,把洛州和靖州全部置於自己的管轄之下——這至少在大的趨勢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表面上看,你的直接對手是支援廖青山的汪祖貽,但是,將來對你構成威脅的並不是汪祖貽之流,而是井雲飛。井雲飛的龐大財富,一旦轉換為軍事實力,在整個洛北地區,將無人能夠抗衡。”
一向崇拜父親的陸省三深得父親教誨之三昧,先在洛州剪掉了章國銓這一井雲飛的臂膀,對於解決靖州的問題至關重要。
“你先不要動,”老謀深算的父親說,“你只是對廖青山形成高壓,等一等,他會主動來和你聯絡。”
陸省三驚訝地發現,父親的預言具有驚人的準確性。七天以後,K省軍政府北路招討使陸省三在父親陸子儀的府邸接待了廖青山的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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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危局(1)
面對危局,商人井雲飛把自己關在深宅大院裡,思緒萬千——他在回想自己走過的道路。
事實上,父親井寬儒把家業交到他手裡的時候,生意進展並不順利。
最近兩三年,井寬儒的貨物貿易量縮減了三分之二,他在洛北各縣以及寧夏、陝西開辦的染坊、當鋪、商號,有的被土匪劫掠,一半關門,另外一半勉強維持,已經沒有任何利潤可言。這對於一個純粹的商人來說,或許不是最壞的訊息——生意就是有賠有賺,就像樹木有大年小年一樣,但是,對於井寬儒來說,事情比這個道理說明的事實要嚴重得多。
井寬儒注意到最近發生的一個有趣的現象,很多人在靖州成為鉅富之後,不會在靖州久留,會很快遷移到龍翔、西安、太原,甚至南京、上海,或者繼續從事商業活動,或者大隱隱於市,到具有現代化氣息的都市享受財富去了。
什麼原因呢?最重要的恐怕還是這裡社會秩序混亂,土匪出沒,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在靖州,你經常會聽到殘忍的謀殺,那不是殺一個兩個人,那是整個商隊的覆滅,是幾十口人拋屍荒野,是整個深宅大院被洗劫一空,是一個龐大的家族遭受滅門之災。
當所有人都被武裝起來了的時候,沒有被武裝的人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絕對的弱者。井寬儒不具備和其他那些有武裝的商人共存的條件,更無和官府交涉利益的籌碼。
終於,在一個狂風呼號的冬季,他的駱駝隊在寧夏銀川附近遭到了伏擊。伏擊他的是流竄在寧夏北部一個叫馬良田的小土匪,這個人專門做殺人越貨的勾當。井寬儒手無寸鐵,當然也就無法組織有效的報復。
那時候井雲飛已經記事了,他還記得當時籠罩在家人中間那種沉悶壓抑的氣氛,記得父親緊鎖眉頭一言不發、全家人大氣也不敢出的情形。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樣了結的。
井雲飛從父親手裡把家業接管過來以後,很偶然地從賬目上發現了一次八百兩白銀的虧空,接著,又在另一本賬目中發現一筆沒有來源的一千二百兩白銀贏利,在這兩次虧盈之間,賬目顯然出現了混亂,有一些數目巨大的支出竟然沒有具體去向。
他問父親。井寬儒用堅定的目光看了兒子很長時間,回答極為短暫:“賬房錯了。”
真的是賬房錯了嗎?
井雲飛對外面世界的瞭解在某種程度上要比父親深刻,他知道歷史正在進入到一個空前混亂的年代。混亂年代的一個顯著特點是沒有了被大多數社會成員自覺接受的道德標準,社會執行沒有了統一的遊戲規則,反映在商業上,就是彼此之間的欺詐行為越來越頻繁,原本不是商人的地痞流氓眼紅商人們的巨大財富,幹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這是歷史決定要做的。凡是歷史決定要做的事情,人沒有辦法違拗。不是麼?很多善良的商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財富和商界交往的正常進行,已經有了裝備精良的私人武裝,有的隊伍不但能夠讓方圓五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