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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說我過幾天就能跑步了。”
石頭立正敬禮,轉身離去,走幾步還回頭招手。龍紹欽知道身後石頭頻頻回首,故意不回頭。他對石頭感情複雜,知道他依戀自己,就像依戀他的父兄師長。龍紹欽害怕這類感情,害怕友誼和親情,害怕得到感情又失去。
龍紹欽漫無目的地散步,在經過一片小樹林,他忽然停下,那杆很久沒有使用的槍瞬間在手,身手依舊矯捷,同時隱到樹後,子彈上膛,低喝一聲:“誰!”
沒有動靜,龍紹欽身體緊貼樹幹,不再說話,槍管迅速伸出去,瞄準鏡緩緩移動。龍紹欽發現一頂國軍女軍官戴的船形帽,然後是一縷頭髮,然後是那雙憂傷的眼睛。龍紹欽木然放下手中的槍,蘇雲曉從樹後走出。兩人相隔數丈,呆立在那裡盯著彼此,誰也不說話。
蘇雲曉看著這個人,看著恍如隔世的這個人,猛地轉過身,匆匆離去。龍紹欽怔一下,下意識地跟了過去。蘇雲曉腳步越來越零亂,只是跌跌撞撞地奪路而逃,走著走著忽然感到身體無力。她忙用手扶住身邊一棵樹。
龍紹欽眼神茫然地跟著,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號哭,龍紹欽愣住,拔腿奔過去。蘇雲曉癱坐在地,緊緊靠著樹,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著,壓抑著聲音卻控制不住滿臉淚水。
龍紹欽站在蘇雲曉面前,離得很近,但不知道怎麼勸,就那樣看著。蘇雲曉意識到龍紹欽在眼前,拼命壓抑著哭泣,渾身顫抖。龍紹欽的眼睛忽地溼了,掏出一塊乾淨手帕,塞到她手裡。蘇雲曉緊緊攥住那塊手帕,一把捂住嘴,壓抑著身體深處一聲聲的哀號。
九兒偵察任務剛回來,看到龍紹欽進入樹林,立刻跟過來,她聽到了蘇雲曉的哭聲,伏身到樹後,探出頭去,正看見那一幕。九兒身體漸漸挺直僵硬,兩眼茫然,她轉身匆匆離去,動靜大了一點。聽到動靜,蘇雲曉和龍紹欽的職業本能瞬間恢復,他們同時回頭,雖沒看到人但感覺有人經過。蘇雲曉緊攥著那塊手帕,強忍哽咽:“你在這裡也不一定安全。我知道,日本人肯定也能知道!你還是去重慶吧!”
狙擊手 第六章(8)
龍紹欽淡然一笑,偏過頭去說:“不。”蘇雲曉難過地問:“你還在恨我?”“不,從來沒有。”龍紹欽聲音嘶啞,“這些日子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也想到你。如果活下來,見到你,想對你說,過去的一切我已經放下。我真心祝你幸福!”
蘇雲曉期待地看著龍紹欽,自從兩人相見,始終不能心平氣和。現在龍紹欽大難不死,心態變得平和。蘇雲曉心情複雜,雖然龍紹欽活著足以令她放下一切,但龍紹欽此番表態,挑明彼此從此就是朋友,女人內心深處某種難言的痛楚還是被觸動了。此前龍紹欽種種惡言惡行,至少表明他在乎她,兩人間還有著糾纏不休的情與欲,那種痛到骨子裡的挑釁或許是她潛意識裡需要的。當愛已成往事,愛情如何過渡到友誼,對蘇雲曉來說還需要時間。蘇雲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又一次流下。
龍紹欽下意識地抬起手,似要擦去蘇雲曉眼角的淚,但手到臉邊又放下。蘇雲曉眼中透出絕望和痛苦,她悽楚地笑著,抬起手將手帕還給龍紹欽。龍紹欽沒有伸手接,蘇雲曉的手卻鬆開了。手帕飄然落地,蘇雲曉轉身離去。
龍紹欽站在原地,看著蘇雲曉的背影,心裡覺得很平靜,他覺得自己心裡一塊大石頭放下了。這個自己愛過的第一個女人,希望她往後的日子幸福,龍紹欽覺得他再也不會這樣愛一個女人了。
九兒失魂落魄,一路磕磕碰碰,走得跌跌撞撞。大春迎面走來,她視而不見。大春奇怪,回身追上九兒問:“喝醉了吧,老九?”九兒沒有動靜,大春抬頭看到九兒茫然的臉愣住,趕緊問:“出什麼事兒了?哎,你說話啊!”
九兒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接著撲到了大春懷裡,大春傻眼。九兒依在大春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像個小女孩兒了。大春心疼地說:“誰欺負你了?你說,我掐死他!”九兒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哭得肝腸寸斷。
新八旅旅部辦公室裡,段旅長在地圖上標明日軍動向:“戰區參謀部通知我們日軍夏季攻勢很有可能提前,而且規模更大。華北方面軍又增派三個聯隊,但大野方面卻有兩個中隊調走,不知道什麼意圖。”
“根據我們情報,日軍近日正在醞釀大換防,大野聯隊近幾次跟咱們交手都吃了敗仗,華北軍總部方面也沒法交代,估計可能不會再擔當主力。”文軒看著地圖回話。
“芥川調走的情報屬實嗎?”
文軒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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