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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也是很艱苦的。
後來就平反,本來還可以轉業,轉為地方幹部。但是因為當時我愛人已經去世了,留下兩個小孩,太小了,我要帶著小孩去轉業,做事情不方便,而且我對做事情已經不感興趣了。我就要求不轉業,提前退休。那時候還差一兩年才能退休。1976年我五十三歲,本來要到五十五歲才能退休。那麼他們說:好吧,就讓你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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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豐年:我是一個落後的音樂愛好者(4)
李懷宇 你退休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挑著扁擔去買書?
辛豐年 到新華書店去買馬恩全集,那時候還是真心想補看馬恩全集。最主要還不是看理論,是想看馬與恩通訊。因為我那時候已經對歷史感興趣了,我想看馬與恩通訊當中反映出來的鬥爭的歷史是怎麼樣的。
李懷宇 看完之後有沒有收穫?
辛豐年 沒什麼收穫,理論太深奧,特別是馬克思的文章很難懂,恩格斯的不難懂,恩格斯的理論性也是很強的。但是從通訊中知道他們一些交往的情況,也加深了對馬克思主義的興趣。
退休後的辛豐年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開始把心得寫成文章。1987年,辛豐年的第一本音樂隨筆《樂迷閒話》由三聯書店出版,在樂迷中影響深遠。此後,辛豐年為《讀書》、《音樂愛好者》、《永珍》等刊物撰寫音樂隨筆,馳譽書林樂界,結集出版《如是我聞》、《請赴音樂的盛宴》、《樂迷閒話》、《樂滴》等。
李懷宇 什麼樣的機緣為三聯書店寫了《樂迷閒話》?
辛豐年 朋友介紹的。董秀玉親自責編,我還受寵若驚,她這個責編很負責、很認真的,她批評我:你這部書前面寫得很流暢,後面就弱了。我也沒有辦法再加工了。我後來有一部書就是沈昌文責編的。
李懷宇 那些關於音樂的資料從哪裡來?
辛豐年 這個資料就等於“文抄公”了。也不是照抄,主要是因為那時候我們有盜版書店——光華書店,不用買版權就能夠影印外國書,大量地影印了音樂書和樂譜,後面印上“內部交流”,怕外國人追究版權。這個讓我大開眼界,因為我就是要看這些書。中國這方面的書太少了,我就儘量地買光華書店影印的書,也請朋友到浙江圖書館借英文原版的書。凡是有機會買到英文原版書我都會買,國內的書當然是有什麼都買。再加上樂譜,我的音樂知識就豐富了。我是經過這些東西來掌握資料,但有些還是要經過自己消化。原來我的書在前面都寫上,本書資料取自哪裡。我非常感謝那個短暫的盜版的春天,只恨那時候買的不夠多(笑)。
後來要買這些書就買不起了,我又採取了一些辦法,就是託人到圖書館借書,特別是上海音樂學院的音樂資料,借來影印,這個成本就高了。另外有一些在外國打工的朋友,幫我在外國買一些舊書,這個我也是很感謝的,在國內都買不到。朋友以前寄來一本最新的《莫扎特傳》,最近還寄來了一本英文的《貝多芬傳》,這些都是好厚一本,看起來真叫人高興哪!我不怕資料多,只怕資料少。國內愛好音樂的人,能夠接觸的音樂資料太少了,因為我們出版的中文資料很有限。我做的工作假如可以算是音樂普及工作的話,就是從資料裡“批發”出來,然後自己消化消化,儘量地“零賣”出去。自己必須有一些體會,否則的話也寫不好的。恐怕和真正搞音樂的相比,那就差遠了。國內專業的人,他們又不肯搞這個工作,他們很忙,總是抽不出時間。外國的音樂大師,常常寫一些普及性、啟蒙性的書。要做一個有知識的樂迷很難的。
李懷宇 音樂唱片在哪裡買?
辛豐年 在上海有得買,在南通也有得買,盜版片到處都有。這是80年代之後。在80年代以前,唱片還沒有出來,只有錄音,磁帶要買也蠻貴。那時候主要是聽收音機,用錄音機把它錄音下來,放來聽。當時這樣也覺得很不錯。
李懷宇 你在80年代初期也聽過韓國短波臺播放的古典音樂?
辛豐年 從收音機裡聽的,那個收音機是日本造的,當時來講,效果是很好的。調頻的,錄下來跟磁帶的效果差不多。後來就是買唱片,裝置說起來也可笑,直到現在我也享受不了那種最高階的裝置,就是次高階的也享受不了。我對這些裝置隔膜得很。有些人說頂級裝置的效果怎麼樣好,我就始終沒有機會去聽,我也不去追求這些。因為我們很早聽的都是很差的唱片,那些老唱片現在不能入耳,錄音的效果是很差的,當年就是靠那個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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