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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作研究員,曾任所長、《美國研究》主編。夫妻二人多次到海外講學訪問,在歐洲和美國的研究上成就斐然。
李懷宇 陳先生的歐洲研究是怎麼開始的?
陳樂民 我年輕的時候,維也納時期就是在歐洲了,自然而然就對歐洲有一些感性的認識。後來我做實際工作的時候就是跟歐洲打交道,興趣是從這兒來的,好像好歹也是一二十年做跟歐洲接觸的工作,應該深入研究。
資中筠 社會科學院屬於國際這一片的就有八個所。
陳樂民 社會科學院開始是沒有這些所,後來據說是領導覺得社會科學院應該成立一些研究國外問題的所。既然開放了,我們可以做點國外問題的研究。我們兩個相差兩年去了社會科學院,我是1983年去。因為大學學了法文,所以到了社會科學院好像是專門讓我去研究法國的東西,其實研究的是整個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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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樂民 資中筠:美國與歐洲文明一脈相承(8)
資中筠 我是1985年去的,我調過來跟他還不一樣。我有一次出國,在飛機上,正好碰到了李慎之,很談得來,就被他給挖去了。我一到那兒就當副所長,1988年當所長。在1989年以後的形勢下,我覺得我不適應當所長。1991年年底我就堅決辭職不當所長了,1992年出去做了一年訪問學者。
陳樂民 我去了三十多個國家,說實在話,走馬觀花。現在到了一定的年齡,理解力增強了,這些零零星星的東西成了我反芻的材料,這些是和書本上看到的東西不太一樣的。
李懷宇 “行萬里路”非常重要。
資中筠 我覺得非常可惜,就是我們“行萬里路”,如果像現在的年輕人老早就會得到很多很多東西,並且會去看、記、寫很多東西。當時連自己發表一些東西都是屬於犯紀律的,工作以外做一些筆記好像不是該做的事情。所以是很可惜的,雖然有這樣的經歷。
李懷宇 你對美國的研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資中筠 我在友協的時候就在“美大處”了,接觸的都是美國人,那時候不是正式研究美國,但是對美國的情況慢慢地就比較瞭解。分配到國際問題研究所的時候,是被分配研究美國,那時候美國越來越是重點了。也不是我自己選擇非要研究美國不可,但是自然而然地就變成非得研究美國了。
李懷宇 現在來看,歐洲和美國走過的道路,對我們似乎有啟發和借鑑的價值。
陳樂民 我對歐洲感興趣,不是從這個角度。我不是想中國從歐洲得到啟發,特別是政策。我有興趣的是,應該讓我們的青年人瞭解、理解歐洲也包括美國,西方的文明是怎麼樣從古到今,這個道路和我們歷史所走的道路是何等的不同。瞭解歐洲文明是為了把它當作參照,更好地瞭解自己。所以說“看的是歐洲,想的是中國”。我完全是書呆子,想做這件事情。中國的包袱,歐洲沒有,歐洲人背的包袱,我們沒有。我從沒有想給政府做思想庫。我在歐洲所當所長時,是無為而治:你寫的東西出來了,某個政府機關覺得有參考價值,那你就去參考,我不去適應你,不用你出題。我那時候當所長,不贊成“命題作文”,還有這點自由。那個時期,我覺得很舒服。
李懷宇 從當年到維也納開始,後來不斷有機會到歐洲訪問,對你的研究有什麼樣的影響?
陳樂民 應該說是不自覺的影響。那時候我沒有自己的主見,甚至於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你讓我上哪就上哪,而且做得非常盡心,非常出色。後來自己知道想幹什麼了,那是到了中年以後了,對我來講甚至於是五十歲以後。
李懷宇 到美國訪問對資老師的學術研究有什麼樣的影響?
資中筠 影響很大。改革開放以後,1979年,我第一次訪問美國,那一次還是走馬觀花。後來再去,我們可以挑地方,想訪問哪些地方哪些人,那一次是真正去了解情況。回來以後,人家問我,你最羨慕美國人什麼?我說,一個是生存空間,那時候我們住的地方窄極了,只有一間房子,跟另外一家人住一套。不僅僅是這種生存空間,是覺得他們自由得多吧。還有一個就是圖書館,我特別喜歡圖書館,發現他們的圖書館實在太棒了,你到什麼地方,氣氛也好,圖書館的管理員也好,整個就不一樣。1982年,我就有機會去普林斯頓大學國際問題研究中心做訪問學者,在那兒待了一年,那當然瞭解得就更加深了。隔了近十年後又去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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