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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了。不過一刻鐘,鳳子翔向班長謊稱上廁所就溜了出來。蓉蓉在等待鳳子翔時早已把四周環境看好,她引著鳳子翔向禮堂後面的沙岡走去。四周很靜,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惟有一種渴望,就是肉體的宣洩,語言此時,就顯得蒼白無力了。蓉蓉看到一團火一樣的鳳子翔將火苗猛烈地投向她,沒有矯飾,也沒有做作,所有的狂熱都追逐和展示著一種本能。蓉蓉閉上眼睛,盡情向體內感受那股被火苗燎出的迴腸蕩氣的熱流,感受心裡的漂浮。蓉蓉任由鳳子翔走向深淵,她躺在冰涼的沙地上,胸脯一掀一掀的,朱唇被喘息拂動。蓉蓉呻吟著,隨著鳳子翔猛烈的撞擊,她舒坦的呻吟變成了大聲的呼喊。蓉蓉似乎什麼都能聽見,又彷彿什麼也聽不見,只是跟著顛簸跟著擁抱走,把整個靈魂也隨之化作一派虛無。自然界中,最完美的境界或許就是這種靈肉的融合與傾述,一切都自自然然天經地義。
鳳凰蛋 第二章(1)
這天夜晚,馬勝有失眠了,妻子和兒子睡著了,他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一年多自己所經所見的事情,全於黑暗中撲擁到眼前,從運動初期揪鬥地富反壞右,破舊立新,從北京傳來的打倒劉、鄧、陶乃至省委書記、省長、縣委書記、縣長,到造反派罷官奪權,這一切無一不讓他感慨萬千。運動的發展出乎人們的意料,從中央到地方哪個級別的官都可以奪了他們的權,你鳳成全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初中畢業的馬勝有,在六十年代的農村算是村中的〃秀才〃了。他聰慧的大腦對運動的發展非常敏感,他在心中默默祈禱:這機會來了,真是太好了,也來得太及時了,簡直就是要風得風,要雨來雨。一種激動而又頗有些攜雷挾電的豪氣,呼嘯著鼓脹在他心中。這種感覺使他渾身興奮得發顫,他睜大眼睛對自己說,馬勝有啊,馬勝有,從今往後,不能太膽小了,從成立革命造反團至今已有一年多了,也就砸了鳳凰廟,拆了鳳家祠堂,批鬥了幾次地主四類分子。雖然鳳成全陪了鬥,但沒有大動作,這也太渺小了,太庸俗了,他鳳成全支部書記的位子也該咱坐坐了。支部書記就是村中的皇帝,就是萬人之上的君主,就能一呼百應,就能得到明裡暗裡更多的好處。官貴民賤,這走在全村大街小巷旮旮旯旯,哪個不是畢恭畢敬,點頭哈腰,哪一家不懼咱三分;從另一個角度說,咱也是鳳凰的一個蛋,這個官咱也該當當了……睡不著覺,馬勝有索性從炕上爬起來,坐在靠北牆方桌邊那張破圈椅上,一枝接一枝抽著那種大葉旱菸,他想來想去,覺得不能再拖延遲疑,要抓緊揪鬥鳳成全。
蓉蓉從鳳子翔家出來朝西走,到十字大街再向北拐,前面不到百米就是自己家。不知何故,這幾年冀西平原連年無雪少雨,使村北的那條大沙河和村南那條小溪,河水斷流,河床龜裂。
氣流被太陽照射過後騰起層層熱浪,使溫度急劇升高,天空不時有團團雲層,人們盼水求雨,可那雨雲帶著浩大的雨水與這片土地交臂而過,去了別的地方,將酷熱留在了村村寨寨,留給了人們的每一個汗毛孔。無奈,村子裡的男人們都在外邊過夜,或院子裡或屋頂上。更多的人到村南百畝大濠下水沖涼,而後到麥場上去拿一張破席片或舊涼蓆什麼的,赤身裸體地躺在上面,講一些黃段或笑話,這就是一種自由歡樂的世界。仰望著滿天繁星,他們生活的枯燥和簡單,他們感受到了,但沒有人能夠說出。他們感到無奈,感到壓抑,卻無從發洩,每個人一生似乎都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在大自然中的生死輪迴。其實他們更能領悟到那些有關生死和生存的大道理,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無法表達,因而,村裡那村委幹部的幾個位子,尤其是村支部書記的位子在某些人心目中就變成了期望佔有的寶座。何蓉蓉滿腹心事地躺在炕上,按理說這幾天她感到十分高興,鳳子翔前天給她來了信,他在部隊執行一項特殊任務時立了大功,併火線入黨。這個喜訊讓鳳成全全家無比興奮,鳳成全那晚圍著百畝大濠轉了一圈又一圈,他站在砸毀的鳳凰廟前默默祈禱。看來鳳凰又下了一個蛋,鳳家又要出一個軍官。有出息的軍人曾總結出當兵三部曲:一年立功,二年入黨,三年提幹。鳳子翔入伍才八個月,既立功又入黨,距提幹不會有多遠。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又是一個空曠寂寥的夜晚,蓉蓉的心事在這個夜晚自由飛翔,具體地出現在她腦子裡的也只是一些不連貫的畫面,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有些是她和他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有些卻是她想像出來的幻想;還有雜亂無章的,她根本就說不清楚那是什麼,像鋪天蓋地而來的雪花,瞬間化作一汪汪清水,被大地吸乾,又像無邊無際紛紛墜落的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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