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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1086),宇介甫,號半山,臨川(今江西撫州市)人。宋仁宗慶曆二年(1042年)中進士。初為鄞縣(今浙江寧波市)知縣,有政績。熙寧二年(1069年),擢升參知政事,前後兩度為相。他在執政期間,推行新法。晚年退居金陵。死後諡號為“文”。王安石也是宋朝著名的文學家,在詩歌和詞上也很有成就,有《臨川集》、《臨川先生歌曲》傳世。
本朝百年無事箚子(1)
臣前蒙陛下問及本朝所以享國百年,天下無事之故,臣以淺陋,誤承聖問,迫於日晷,不敢久留,語不及悉,遂辭而退。竊惟念聖問及此,天下之福,而臣遂無一言之獻,非近臣所以事君之義,故敢昧冒而粗有所陳。
伏惟太祖躬上智獨見之明,而周知人物之情偽。指揮付託,必盡其材;變置施設,必當其務。故能駕馭將帥,訓齊士卒,外以捍夷狄,內以平中國。於是除苛賦,止虐刑,廢強橫之藩鎮,誅貪殘之官吏,躬以簡儉為天下先。其於出政發令之間,一以###元元為事。太宗承之聰武,真宗守之以謙仁,以至仁宗、英宗,無有逸德。此所以享國百年而天下無事也。
仁宗在位,歷年最久;臣於時實備從官,施為本末,臣所親見,嘗試為陛下陳其一二,而陛下詳擇其可,亦足以申鑑於方今。伏惟仁宗之為君也,仰畏天,俯畏人,寬仁恭儉,出於自然。而忠恕誠愨,終始如一,未嘗妄興一役,未嘗妄殺一人。斷獄務在生之,而特惡吏之殘擾;寧屈己棄財於夷狄,而終不忍加兵。刑平而公,賞重而信。納用諫官御史,公聽並觀,而不蔽於偏至之讒;因任眾人耳目,拔舉疏遠,而隨之以相坐之法。蓋監司之吏,以至州縣,無敢暴虐殘酷,擅有調發以傷百姓。自夏人順服,蠻夷遂無大變。邊人父子夫婦得免於兵死,而中國之人安逸蕃息,以至今日者,未嘗妄興一役,未嘗妄殺一人,斷獄務在生之,而特惡吏之殘擾;寧屈己棄財於夷狄,而不忍加兵之效也。大臣貴戚,左右近習,莫敢強橫犯法,其自重慎,或甚於閭巷之人,此刑平而公之效也。募天下驍雄橫猾以為兵,幾至百萬,非有良將以御之,而謀變者輒敗;聚天下財物,雖有文籍,委之府吏,非有能吏以鉤考,而欺盜者輒發;凶年饑歲,流者填道,死者相枕,而寇攘者輒得;此賞重而信之效也。大臣貴戚,左右近習,莫能大擅威福,廣私貨賂,一有奸慝,隨輒上聞,貪邪橫猾雖間或見用,未嘗得久,此納用諫官御史,公聽並觀,而不蔽於偏至之讒之效也。自縣令京官,以至監司臺閣,升擢之任,雖不皆得人,然一時之所謂才士,亦罕蔽塞而不見收舉者;此因任眾人之耳目,拔舉疏遠,而隨之以相坐之法效也。升遐之日,天下號慟,如喪考妣,此寬仁恭儉,出於自然,忠恕誠愨,終始如一之效也。
然本朝累世因循末俗之弊,而無親友群臣之議;人君朝夕與處,不過宦官女子;出而視事,又不過有司之細故;未嘗如古大有為之君,與學士大夫討論先王之法,以措之天下也。一切因任自然之理勢,而精神之運,有所不加;名實之間,有所不察。君子非不見貴,然小人亦得廁其間;正論非不見容,然邪說亦有時而用。以詩賦記誦求天下之士,而無學校養成之法;以科名資歷敘朝廷之位,而無官司課試之方。監司無檢察之人,守將非選擇之吏。轉徙之亟,既難於考績,而遊談之眾,因得以亂真。交私養望者,多得顯官;獨立營職者,或見排沮。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雖有能者在職,亦無以異於庸人。農民壞於徭役,而未嘗特見救恤;又不為之設官,以修其水土之利。兵士雜於疲老,而未嘗申敕訓練;又不為之擇將;而久其疆場之權。宿衛則聚卒伍無賴之人,而未有以變五代姑息羈縻之俗;宗室則無教訓選舉之實,而未有以合先王親疏隆殺之宜。其於理財,大抵無法,故雖儉約而民不富,雖憂勤而國不強。賴非夷狄昌熾之時,又無堯湯水旱之變,故天下無事,過於百年。雖曰人事,亦天助也。蓋累聖相繼,仰畏天,俯畏人,寬仁恭儉,忠恕誠愨,此其所以獲天助也。
伏惟陛下躬上聖之質,承無窮之緒,知天助之不可常恃,知人事之不可怠終,則大有為之時,正在今日。臣不敢輒廢將明之義,而苟逃諱忌之誅。伏惟陛下幸赦而留神,則天下之福也。取進止。
譯文
前些時候承蒙皇上看得起,向我詢問本朝建國上百年來,天下沒有什麼大事變的原因。我由於知識膚淺、缺少見聞,本不應該承受陛下的詢問,限於時間,不敢在陛下身邊久留,話沒有全部講完,就辭謝皇上退朝了。我私下裡想到皇上問到這個問題,是天下人的福氣,而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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